許媽媽也感慨地說：“我們懷孕那個年代，哪能像現在這樣，有這麼好的醫療設備，連產檢都沒有，省裏雖然有一些舊機器，那會下鄉，啥都用不上。”
睛姨也笑著說，“致東我是不知道了，我剛來家裏時，小敏也才幾個月大，那時夫人沒有奶水，她瘦瘦小小的，皮膚卻是白白嫩嫩的，夫人天天抱著她舍不得放開手。你看一轉眼小敏都成大姑娘了，活脫脫一個大美女呢。”
許致敏聽到她們在聊她小時候的事情，興奮得直追問，“那我小時候就很漂亮了嗎，是吧，媽，可是小時候哥哥總是叫我小瓶蓋，我一想起來我就覺得我是不是那時特別的醜。”
許媽媽坐在沙發上，摸著她的頭，“當然特別漂亮，我第一眼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我，我就覺得你特別的漂亮。”她像是沉浸在回憶裏。
許致東也隻是笑笑，沒有說話。華曼珠以為他妒忌許致敏，他心裏不舒服。黃樟彪來接他們。許致東坐在後座上，許致東似乎不悅。
華曼珠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跟你妹妹爭什麼寵啊。”
許致東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她，過了這麼多年，他已經不生氣了。作為家裏獨生子，又是在一個幹部家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父母親人疼得不得了。七歲那年，六歲那年在他的哭哭啼啼中他上小學了。一天放學回到家，看到家裏突然多了一個嬰兒。雖然不明白大人怎麼生小孩子，但家裏突然就多了一個小孩來分享他的愛，他的叛逆提前了父母做了好多的工作，他還是不明白。從此他要幫著看妹妹，晚上父親回來晚了，要自己洗澡，吃飯也沒人喂了，上學了也沒人幫他穿鞋子了。母親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妹妹身上，他不喜歡妹妹。媽媽讓他看著妹妹，他就拿青桔子給她吃，然後看著她的臉糾成一團，他就很高興，但是她不哭，還把舌頭伸一伸，“哦”一聲對他說話。
那一刻，他嚇了一跳，他覺得自己是不對的，她沒有錯，錯的是媽媽，是媽媽都不理他了。後來晴姨來到了家裏，冬天放學回來拿棉拖鞋給他穿，端熱湯給他喝，漸漸他覺得晴姨是他的媽媽的。
回福州後，他漸漸有了很多的朋友。他從小很獨立，很有主見，所以他成了小區裏麵的孩子王。許致敏漸漸長大，跟在他們的身後到處瘋玩。他們上樹掏鳥窩，摘芒果，她幫他們拿鞋子，他們下噴泉摸魚、遊泳，她幫他們拿衣服。許致敏總在他的朋友中說，“我哥最曆害了，”“我哥最疼我了，”“我哥會保護我的”。
他覺得他對許致敏不好，有時還會凶她。有一次，他看到許致敏盯著壁櫥上的糖果盒，他知道她想吃，卻故意不給她拿，還凶她說：“小孩子吃那麼多糖牙齒會掉光，看你的牙齒都有蛀牙，難看死了。”他是故意的，說完他轉身就走，不管她是不是被嚇傻了，還是嚇哭了。
年紀漸大的時候，他明白過來，許致敏不是自己的親妹妹，是別人不要的孩子。她連父母都沒有，他還有什麼不能讓給她的呢，漸漸地他才開始對她真的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