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很多人在圍觀。
聽到有人打急救電話。
聽到有人說好多血。
誰的血，自己的血嗎？受傷了嗎？傷在哪兒了？全身都痛。
還有昌瑩，昌瑩呢，她是孕婦，孕婦。
坐在病床邊的許致敏見華曼珠的手動了動，忙起身看她，“嫂子，你怎麼樣，腳痛不痛。”
華曼珠不知道自己摔得如何，隻覺得全身疼痛得不得了，腳像火燒了一樣，“昌瑩怎麼樣，她的寶寶怎麼樣？”
許致敏壓住她亂動的身體，“你別急，你現在也受很多傷，腳也傷了，得好好休息。瑩姐姐，她，孩子沒了，現在還在手術室沒有出來。那個曾芳靜，傷得最嚴重，還沒脫離危險，還在搶救。”
華曼珠聽到袁昌瑩的孩子沒了，立馬難過得失聲哭出來，“都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她，都怪我。”
許致敏見她如此傷心，也很難過，“別這樣，誰也不想的，警方調了監控錄像，誰也沒有錯，隻是失誤。他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機會的，你別這樣自責。”
華曼珠滿是淚水的雙眼，“你哥呢？”聲音非常平靜，一點不像是從一個剛哭完的人嘴裏說出的。
許致敏怕她生氣，“哥在外麵出差呢，告訴我要好好照顧你。”
電話都通不了，又是如何告訴她的呢，華曼珠沒有摔糊塗，她知道小敏懂事。
她忽然坐起來，卻被傷口疼得發出慘叫聲。
“你別動，你現在身上都是傷呢，要什麼我來幫你拿。”許致敏忙扶住她。
她掙紮著，“我想去看看昌瑩。”
這脾氣比起哥哥來一點也不遜色，隻好順著她。
她的腳好像沒什麼事，隻是崴了一下腫了起來，身上的傷疼痛，可能都隻是淤青，再痛也比不上昌瑩痛，自己經曆過這種生死，真恨不得所有的痛都加在自己身上。
長長的病房走廊，加上她身上的重傷，走得很慢很慢。遠遠見到長廊盡頭上手術室的警示燈還長亮著，走廊外坐著好幾個人，一個年輕男人穿著淺色襯衫來回踱著步子。
此時，除了他還會有誰呢？華曼珠看到何振中，想起許致東此時不知身在何處，眼淚都掉了下來。
袁媽媽和另外一對差不多年紀的男女坐在休息椅上，都沒有發出聲音，不時擦著眼淚。
“對不起！”華曼珠站在何振中身旁，垂著眼簾，十分的愧疚。
何振中沒有說話，看了她們一眼，又來回走。
三位老人不同於普通市民，沒有指責，問詢。對於華曼珠來說，寧願被人大罵一場，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