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已到三月,依然春寒襲人,空氣中彌漫著清冽的味道。
官道上,兩隊人馬相向而行,金鳴鼓響,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兩隊人馬卻賭氣般絲毫不避讓的筆直前進,越走越近,直至走在最前麵的兩匹馬鼻環相碰,雙方執杖者不禁惱怒著喝令對方趕緊避路而行,話越說越是難聽,卻都沒有後退避讓的打算,眼看一場爭鬥在所難免。這時,其中一隊的華麗官轎裏走下來了一個穿著朝服的瘦高中年男子,該男子緩步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怒罵執杖者:“宰相方大人的轎隊你也敢不避讓!往回退十丈!”
眾轎夫噤聲諾諾。
隻聽另一隊中有人朗聲答道:“何尚書,何必如此客氣!我們親家之間還用的著避讓麼!應該越走越親近,不是麼?”
何尚書聞言微笑,“方親家,咱倆公務纏身,還是下次再親近吧!”說完轉身回轎,讓轎隊改側道而行。
說起來,方卞道和何卿淮本是同鄉,十載同窗,二人手足情深。兩人懷著濟世奇才,於同一年分別得中狀元和榜眼,得到了當朝皇帝的賞識,一起得入聖朝居官。二人在娶妻生子之後,還約定了兒女親家。此也被傳為天朝佳話。
奈何歲月更迭,二人在政途之中屢有摩擦,加上何卿淮加入了太子黨,而方卞道卻力保二皇子,雙方政見多有不合,在朝中互相爭辯,下朝之後更是難以和睦往來,一來二去,漸有水火不容之勢。時年,天朝初定,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各地初現繁榮,京城更是一片商旅繁盛。隻是當朝皇帝年事已高,隻怕時日不多,朝中眾臣不免心下惶惶,分為二派:
皇太子劉斐在戰場上勇猛無敵,且是皇家嫡係,保太子派以何卿淮為首,在朝中占了多數;二皇子劉敘素以溫和大度為人稱道,以方卞道宰相為首的一般人等站在此列。
隻是這,天下的時局豈是幾個人能夠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