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木遠閣(1 / 2)

延壽汗顏,細細想來,以往被踏破門檻的桑家,這幾千年果然竟再無人去提親。他翻了個白眼又道:“為什麼是桑安然,據我所知,這桑家二公子安繼是二夫人所生,才是現如今最受寵的,以二夫人的心計,扶持他坐上桑家家族之位,並不是難事。屆時,安然會是個怎樣下場便不好說了。你把花音許給安然,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難道,你推算了桑家兩位公子的命格,或者說,你改寫了他們的命格?”延壽說完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桑家和若木家均是遠古神樹,私自改變其命格,是有違法例的,若是要外人得知司命難逃罪責。

司命瞟了延壽一眼,淡然道:“在你眼裏,花音就是那麼好惹的麼?我是推算過二人的命格,結果是,兩人均無桑家主人的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費力去改?”

延壽稍稍鬆了一口氣,又不死心地問道:“那為何就不能是安繼?”

“安繼為二夫人所出,別忘了二夫人是條蛇,桑家嫡傳子孫中,隻有安然的母親亦是扶桑樹幻化而來,也隻有安然的血統最為純正,故而,也隻有他的精元最適合花音。”

延壽微微頜首,看著司命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打算何時告訴花音和她的那幾位哥哥?”

司命瞟了一眼延壽,目光瞬間變得銳利無比:“這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我費勁心思讓綾娥接受桑家這門親事,其目的就是為了將花音的事一瞞到底!花音的事除了玉帝隻有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許他人知,否則,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應當比我清楚!”

延壽星君神色一凜,默默地垂下頭,眉頭緊皺,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既然早知結局會是如此,就不要給他們留下任何念想,這是我唯一能為遠閣做的!”司命說完,沉著臉揚長而去,留下延壽一人對著朝陽,那表情難得深沉了一回。

自從遠閣態度轉變,花音隻要一和他在一塊便會渾身不自在,更何況是兩人單獨相處。

習武台上,遠閣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絮絮叨叨地講著一些入門口訣,時不時還會演示一下。花音記得遠閣平日裏所用的兵器是劍,從未見他用過長棍,見他舞起來也頗為順手,便大膽道:“師哥刷套棍術給花音看看吧。”

遠閣向來都不懂得如何去拒絕花音,垂下眼移步到習武台的中央。

自繈褓中時,花音就認得遠閣,也許是因為太過熟悉,她對遠閣的感覺也僅止於師兄,從未拿他當個男人來看。

習武台上,他一襲墨灰色的麻質長衫,腰間係一霜色束帶,上未佩戴任何飾物,腳蹬習武時才會著的長靴,而靴子也同樣未有任何花紋裝飾。花音退到台下,席地而坐,雙手環膝,靜靜地望著他,沉靜而認真。

遠閣閉目而立,薄薄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了一絲難得的柔和。花音隻覺得自己是否眼花了,待要仔細看去,卻見他已揮棍而出,那時花音才明白,原來遠閣的棍法與他的劍術不相上下。何為行雲流水,何為超逸瀟灑,花音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一套棍法下來,遠閣臉未紅,氣不喘,看似非常輕鬆,可卻苦了花音。

平靜片刻,遠閣緩緩走來,一雙深邃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花音,待走近了,他便又垂下了眸子,恢複到平時的樣子。

花音很想告訴遠閣,她後悔了,這棍術看似輕鬆,其實很難。

遠閣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將背在身後的百花棍輕鬆地劃了一個圈,遞到了花音麵前,麵無表情道:“若想敲暈人,首先得近得了那人的身。若不好好學,估計還沒等你拿出棍子便先被人家敲暈了也說不定。”

花音苦笑,接過棍子道:“我選此棍其實是因為它夠長,聽師兄如此說來,的確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說完打量棍子一番,又懊惱起來,“當初就應當聽師兄的,選了這樣的兵器,往後這要是出去,整日扛著根棍子像是要化緣一樣,像我這等容貌氣質,忒煞風景。”說完不斷地偷瞄著遠閣。

遠閣的腦海裏瞬間出現了花音所說的畫麵,明知花音肚子裏必定是不知又打什麼鬼主意才會這樣說,終還是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花音盯著遠閣的一雙眼睛頓時變成了桃花眼,忙又嘴甜地補充道:“大師兄,你還是笑起來好看。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我一入師門你對我便不像以前那樣疼愛了呢?”

遠閣輕咳一聲,不再理會花音,將棍子從她手中取回,默念了一個訣,棍子立刻變成了一個隻有三四寸長的木簪,話語間,便被他順手插到了花音的發髻上:“如此一來,便對得起你這容貌氣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