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繼不知何時出現,見花音已恢複如初,總算放下了心。他走到緗婹麵前,雙手一抄,吊兒郎當地斜眼打量著她,語露不屑:“天天找不痛快,我聽得都累了,你不累?”
緗婹剛要反駁,卻又被安繼堵了回去:“真有那本事,你贏了也便罷了,每次都吵不過她,真不知你圖什麼!”
“你!”
安繼卻不再理會,轉身對安然道:“哥,我們走吧,聽神殿的仙人說,今兒有熱鬧瞧呢。”
安然總算氣順了些,淡淡地道:“去請父親和二娘吧。”
花音和三公主、紅櫻到達的時候,遠閣正盯著仙霧繚繞的神樹發愁。花音上前一笑:“師兄是怕花音砸了師傅和百花仙府的招牌麼?”
遠閣循聲回頭,先於三公主、紅櫻見了禮,看向花音時卻直了眼睛,禁不住讚道:“一個姑娘家,這樣裝扮多好,平日裏總像個瘋丫頭。”
“我嫌累贅。”花音說著,回首望向神殿,遠遠的瞧著一隊人浩浩蕩蕩地朝這個方向行進,對遠閣道,“若今兒失了場,師兄可要記得替我求情。”
“頑皮!”遠閣嗔怪著,目送著花音駕雲起身,肩上的披帛隨風而動,回眸之間,不禁想起了凡間的一首詩詞:有美一人,自天來此。顏如琬琰,眉似遠山。靜若秋蘭,觀之如畫。動如春燕,恰似飛天。
太陽神女的仙輦剛一落地,便聽得半空中的小仙子脆生生地喊道:“小女花音,特代母為神女祝壽,願您壽與天齊。”
話音剛落,絳紅色的身影隨風舞動,周身瞬間被百花包圍。花音微微一笑,輕舞廣袖,指引著手中的百花將神樹籠罩起來。
眾仙均伸長了脖子等著花音會做出何等驚天動地的事,有懷疑者,見神樹僅僅隻是被百花籠罩卻遲遲沒有變化便忍不住道:“此等障眼法,無論哪個仙家都會使出一二,難不成讓我們巴巴地趕來就為了瞧這個?”
三公主和紅櫻聽到立刻瞪向說話之人,直將那人瞪得抬不了頭才肯罷休。
神女卻似乎對花音很有信心的樣子,笑道:“我瞧著這小仙子倒是很有些本事,眾仙家還是耐心些好。”
花音雙眼緊閉,迅速念著咒語,待指尖的最後一朵花飛出,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手掌一收一推之間,那些花竟全都變成了利刃。
太陽神殿的仙人見如此繁多的利刃均大吃一驚,按捺不住,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武器,擋在神女麵前,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夫君還是快些阻止姐姐吧,神女大壽,又是刀又是槍的總歸不吉利。”
一直微笑注釋花音的神女聽到此細語,麵色微變,狀似不經意地回頭望去,隻看到了一位盛裝裝扮的女子,立在扶桑家的大公子身旁,那神色瞧上去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她心念一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將視線放回到了花音身上。
安然的注意力全在花音身上,全未想過在神女和眾仙麵前緗婹會說出這樣的話。眼前這種狀況,他急不得氣不得,隻能冷冷地掃她一眼。
與安然相識幾萬年,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自己,而這一眼,足以緗婹心驚不已。
三公主與紅櫻對視一眼,屏氣凝神,向緗婹傳音入耳道:“若你再信口雌黃,信不信我會讓花音留一把刀給你?”
花音已完全置身事外,不停地念著咒語,麵上雖一副輕鬆的樣子,心中卻是緊張萬分。突然,她雙手一合,隨著清脆的聲響傳來,巨大的光暈迅速擴散,萬千利刃直衝向神樹的枝椏,又瞬間消失。正當眾仙人驚歎的時候,最是緊張的遠閣突然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神樹開始異動,樹枝發出“哢哢”的聲響,像蛟龍蛻皮一般,醬色的樹皮紛紛剝落,露出鮮嫩的枝椏。而這些枝椏迅速伸展,瞬間生出嫩葉,嫩葉迅速長大,片刻之後,竟然開出了千萬朵牙色的花朵來。
花音暗暗舒了一口氣,麵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神樹似乎要向她表示感謝,伸出樹枝,衝她微微點頭。花音會意,悄聲說:“不謝!”信手摘下身旁最近的一枝,飛身而下,穩穩地停在了神女麵前。向神女行過跪拜大禮,將花枝雙手奉上:“一點心意,望神女喜歡。”
神女趕忙將花音扶起,看著她的眼中滿是讚賞。她接過花枝,一陣如淡淡的清香傳來,很是好聞。她細細地瞧著,此花如成年人手掌大小,妃色的花蕊,雙瓣,花瓣薄如蟬翼,仿佛一碰便碎,可真要去碰,卻又是堅韌無比。再去細看,褐色的花萼卻是別有洞天,桃形的樣子,如蓮花一般層層疊疊,將花瓣緊緊包圍,令人嘖嘖稱奇。
“此花叫什麼名字?”
花音忙回道:“花音也是頭一次見,倒是難到了,還請神女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