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王爺的人(1 / 2)

花音被陳然冷不丁一嗓子嚇了一跳,側頭瞪眼道:“大師兄他不止是感染了瘟疫,還因勞累過度受了風寒,如今他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又喝不進藥,你說我要做什麼?!”

陳然被花音噎了一下,沒了聲響。

花音沒緣由地煩躁起來,眼前的陳然完全不是安然平日裏的樣子,與其看他病入膏肓愁雲慘淡的樣子,花音覺得自己倒寧願看他欺負自己。紅櫻說她是個賤骨頭,花音此時終於承認了。

花音瞟了眼陳然,嘴角浮現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盯著手中的藥碗煞有介事地自言自語:“聽戲文裏說,公子生了重病,總會有一位女子口對口的喂他喝下藥汁,如何做的來著?”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陳然聽到。

陳然果然立刻回到:“有很多種方法可以使皇上喝下藥汁,再不濟,還有隨身的宮女,不必你親自… …”

花音置若罔聞,已將藥碗送到了口邊,仰頭便是一大口。

陳若變了臉色,還未等做出反應,隻見花音的眼中含上了一絲惡作劇似的笑意,隨即用力將口中的藥汁噴灑在陳若身上,然後用仙氣將藥汁一點一點地滲入他的體內。

做完這一切,花音不放心又試了一下陳若的脈搏,起身淡淡地道:“他已無大礙,煩請王爺在大師兄醒來之後多為他開些祛風散寒的藥,禦醫的藥方以溫補為主,效用不大。”

陳然的目光追隨著花音,一刻不肯離開,見花音有離開的意願,他忙攔在了她的麵前:“花音!”

花音冷冷地望著陳然:“王爺認錯人了。”

陳然一愣,語氣中帶了一絲乞求:“你還在怪我對麼?”

“不。”花音麵無表情地道,“花音已經死了,況且,我並不認得你。”

“花音!”陳然急了。

花音撇過頭,再不看他一眼,狠狠心,轉身消失。

陳然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撲了空。他愣愣地看著花音離去的地方,一絲淒然的笑意浮上嘴角:“你果然恨死了我。”

離開村子,花音先是去另外幾個瘟疫橫行的地方走了一遭,確定已無大礙,個把月後回到了京城。

嫣語閣,花音大咧咧地一把將房門推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安然瘦得隻剩下了一幅骨架,正端坐在案前,像個雕塑一般,不聲不響地望著她,看到他出現,眸中閃過一絲釋然。

花音心裏咯噔一下,暗道:“壞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安然會在嫣語閣,而且是她的房間裏。計劃不如變化大,花音這會兒倒想起司命還不如插手管一下。她一隻腳在裏,一隻腳在外,進,覺得尷尬;退,似乎不是她做事的風格。正在為難之際,老鴇不知道從哪得到她回來的消息,似乎攢了一年的笑容,扭著肥碩的腰肢,直衝她撲了過來,一邊撲一邊喊著:“姑娘可回來了,可把我們想死了。”

刺鼻的脂粉味將花音嗆了個趔趄,於是外麵的另一隻腳順勢便抬進了門。花音望著老鴇一臉諂媚的笑容,忍不住腹誹:“沒有了湘兒,您是指望著我給您當搖錢樹呢吧?!”

老鴇神色一僵,趕忙又大笑三聲:“姑娘可真會說話,誰不知道您是太子,哦,不,是王爺的人,我怎麼敢覬覦姑娘呢。”

花音瑜珖瞟了一眼仍舊端坐的陳然,冷哼一聲,對老鴇道:“媽媽這話錯了,我何時成王爺的人了?”

老鴇斜眼瞧了室內的陳然一眼,眼珠一轉,想這花音幾月未見,想必是與王爺鬧了什麼誤會,她在這反而有些礙事。這幾個月,嫣語閣全靠王爺和太子的賞賜撐著,如今湘兒走了,若花音再離開,那她這嫣語閣便真要蕭條了。想到這,老鴇趕忙又堆了一臉笑,俯身在花音耳邊道:“王爺自姑娘走後日日來這裏,這水米進得也少,看到都成什麼樣了,我們看了都覺得不忍心。我是過來人,瞧著這王爺對姑娘確是真心的。咱這嫣語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我都清楚,王爺不嫌棄姑娘的出身,一心在這等著,若是真有什麼誤會,姑娘念著舊情還是體諒一二吧。男人麼,難免粗心些。”

花音隻是靜靜地聽著,她心裏清楚,老鴇說這些話聲音雖然不大,但陳然肯定是能聽到的。如今,心高氣傲的他,竟然淪落到讓一個老鴇去為他做說客,想來也著實可笑可憐。直到確定老鴇絮絮叨叨地說完了,花音才麵無表情地回道:“媽媽想必是誤會了,我與王爺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離開是因為這裏沒有讓我可以留戀的人,而我回來,也隻是因為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還有牽掛的人,可惜這人,不是他。”花音說完,抬手指向了身後的陳然。一雙清亮的眼睛順著手指一直望進他的眼中,無風無波,平靜地像在看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