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星”(1 / 2)

始悟異常不知所措,夜空怪象似星非星。

再次見到胡申哲已經是一周之後的事情了,那天他離開後我也沒有聯係他,他也沒有給我打過電話。他剛走,父母便去了醫院,確定無大礙後我便回了家。我和母親的關係其實很難形容,但是我自己總結的我和母親的相處上限基本是一周,一天疼、兩天愛、三天四天看不夠、五天突然拿腳踹,這個規律這次再次被驗證了。

今天一早舅舅便打來電話,讓我去山上一趟,說是有一個要客來訪,景區裏的工人撐不起台麵,需要的時候我幫忙頂一下。其實我特別明白,舅舅說了一通,讓我做的就仨字兒——端盤子,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換做往常,我絕對不去,好不容易回家幾天,哪怕是在家挨踹,但是今天我還沒等舅舅說完就爽快地答應了,因為我實在是太想再去那個地宮裏一探究竟了。對於最近一個月左右以來的事情,我已經想了很多天,我確實覺得有點奇怪,自己在筆記本上具體地列了一下:

雖然原來時不時有發神經的時候,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基本每天都會神遊、發呆、做夢;

至於說做的夢,一個比一個真切,甚至很多時候牽扯到肢體被攻擊的夢境,那種疼痛確實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

這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疑心病,胡申哲也是從最近一個月左右開始變得比以前更加瘋癲的,尤其是我已經三四次看到了他讓我無法理解甚至感到詭異的神情或眼神。

從兩年前父母買了個房子一個人被扔到上海讀書開始,我就認識了這個鄰居,依照胡申哲自來熟的性格,沒幾天我倆就成了死黨。但是,胡申哲一直以來對於我來說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說真的我一直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平時他像個兄長一樣對我關愛有加,所有的事情基本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甚至不止一次替我擋槍,我能看出他的不遺餘力,但是我還是感覺他缺少那麼一點東西,實在是想不清,但總是覺得別扭。不過這不影響我對他百分百的信任,雖然他看似無厘頭,但是我知道這樣的胡申哲也隻有在我和我的家人麵前才可能出現,至少在我了解的範圍內,也隻有在我麵前他會表現出如此這般的樣子,這其實對他來說是一種完全放鬆的狀態。正常的情況下,胡申哲的狀態是熱情的,但是卻少言寡語,除了我之外,他身邊的人一直把他當成一個紳士來看,“紳士”這兩個字也確實是我從別人嘴裏不止一次聽說過的,沒錯,確實是“紳士”二字,而且是純正的意思表達。其實我一直懷疑胡申哲有精神分裂之類的情況,至少得是雙重人格吧。

不過,不論怎樣,胡申哲確實是我生命當中可以當作家人的一個人。

“呦呦呦,小霖霖……”舅舅的車到了,副駕駛玻璃搖開,竟然是胡申哲伸出頭來,用港台腔戲弄地說出了我的小名。

“我去你大爺……”我嘟囔了一句,拉開滑動門上了車的後排。

“舅舅,你怎麼把他弄來了?”我一上車就頗感好奇地問起了舅舅。

胡申哲沒等舅舅回答,轉過身來對我又露出了那份嬉皮笑臉的表情,嘻哈道:“還怎麼把我‘弄’來了,我自己找上門的好不好,哪像你,回來了一關大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當起了大小姐,不走親戚不串朋友的。我得去看看咱舅舅啊,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切……”

從一心開車喜而不語的舅舅臉上,我看出了胡申哲確實在舅舅那兒下了本。不過我也已經習慣了,舅舅和胡申哲是第一次見,如何維係和姑姑、叔叔、舅舅、姨姨的關係我從來就沒想到過,全是胡申哲在我每次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地去挨家走訪,理由呢就是“展暢剛回來,應酬多,讓我來看看你們”,搞得他們不知道我在外麵多大的能耐,一個高中生跟有了秘書似的。用胡申哲的解釋說,我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肉多了不覺得香,他從小孤兒院長大,孤苦伶仃,而我卻不知道親情的重要性。

“好吧……我錯了舅舅,這不上次中邪鬧得嘛,全身虛脫難受,這才剛好點,您老人家可別介意。”我趕快借坡下驢裝作大病初愈的樣子跟舅舅解釋。

“你不舒服就對了。”舅舅一句話把我搞懵了,難道還在生氣?舅舅看我們倆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那裏,咳了咳嗓子準備說話了。其實舅舅那麼多年也算得上是縱橫南北閱人無數,我從小就特佩服他講話時候的氣場,一下就能把住人的心。“我這個山上,從隋唐時候宗教就開始興盛,而且是全國唯一一個佛道合一的宗教場所,山頂“上清宮”,山下“大雄殿”,這個全國你哪裏也看不到。而且,你們下的那個地宮,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咱們重建的時候偶然發現的,當時文物部門很重視。你倒好,大半夜三個小崽子直接開門就進,沒讓你們死裏邊算好的了,宗教這是鬧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