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政聊的很好,很投機,不知不覺就喝的有點多了,小張扶著他回到了房間,坐到沙發上,又倒了杯熱茶過來,看他眯著眼睛,小張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其實,齊天翔還算清醒,盡管酒喝得多了一些,但還不至於失去理智。通過李政的介紹,以及劉唐子所說的情況,結合省裏看到的舉報材料,使齊天翔覺得平原縣的問題,已經到了一個很嚴重的程度,而圍繞著彭群的問題越來越多的凸顯出來,而且牽扯到了清河市乃至省裏的某位和多位領導,是到了該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隻是怎麼著手,是省紀委親自辦,還是通知清河紀委接手,以什麼樣的方式入手,正像譚平山所說的“一個地方的一把手的問題,處理起來很麻煩,一定要慎重,弄不好就要引起一場政治地震。”他要想一想,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
這時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以為是小張,就沒有睜眼輕聲說:“進來吧,不用這麼客氣。”
隱隱約約覺得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但卻沒有說話,齊天翔奇怪地睜開了眼睛,卻見高山站在他的麵前,身後還站著瘦瘦的焦黃。
“打擾領導休息了”高山笑容可掬地陪著笑臉,說著話轉頭示意身後的焦黃,焦黃趕忙將手中提著的一些東西放在齊天翔麵前的茶幾上,重又站回到高山身後。
“你這是幹什麼?”齊天翔望著麵前推成小山樣的禮品,慢條斯理地說:“這是來給我送行嗎?我沒說要走啊!”
“哪裏敢,哪裏敢”高山瘦小的臉上依舊推滿了笑,“是來跟您陪不是的。”說著話拉過身後的焦黃,厲聲說道:“跪下。”
焦黃應聲噗通跪在了齊天翔麵前,連聲說:“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領導,請領導恕罪”,說著揚起手,使勁地朝著自己臉上扇著,嘴裏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猛然的變故驚得齊天翔趕忙站了起來,連聲說:“停下,停下。”又望著高山喊道:“讓他趕快停下。”
“停下吧。”高山說著話,狠狠地對著焦黃的屁股踢了兩腳,厲聲說:“領導不跟你一般見識,還不快滾出去。”
焦黃像得了大赦一樣慌忙退了出去,出門時還沒忘了帶上房門。
“實在的對不起您,我也是剛知道,我家的混蛋老六得罪的就是您,不然早就登門賠禮道歉了”高山等到焦黃退出了房間,才陪著小心說:“您還有什麼要求,就盡管說,隻要我有的,或者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滿足您。”
“就這麼點事嗎?沒什麼事了,公安局已經處理過了,我也滿意了。”齊天翔這才仔細地打量了一眼高山,今天的高山穿了一身休閑西服,鬆鬆地裹著瘦小的身軀,顯得精明幹練,不管是中式綢緞,還是西服領帶,似乎都透著假和做作,隻有這身休閑裝才像是自己的衣服。這樣想著齊天翔突然來了興致,既然高山演出了這麼一出,而且這出戲真實而短促,足以顯出高山的精明和算計,也透出了他的用心,想繼續看下去。
“請坐吧”,齊天翔指指沙發,“我這裏沒有高老板愛喝的功夫茶,賓館裏的茶也不適合你,就不請你喝了。”看著高山謙遜的麵孔,意味深長地:“這麼晚過來,僅僅隻是道歉嗎?或者是走錯門了吧。”
“領導說笑了,高山絕對是誠心誠意專程來道歉的,而且也不敢冒犯領導的清譽,都是些水果之類的小玩意,請領導晚上宵夜。”高山說著,眼睛不斷地注視著齊天翔的變化。
“東西可以留下,既然隻是你說的水果之類的,也不好駁你的麵子,好意我心領了。”齊天翔仔細看了看茶幾上的東西,的確隻是一些蘋果香蕉之類的水果,就大度地說:“不早了,你也請回吧。”
那天之後,齊天翔通過側麵也了解了一下高山的情況,這的確是個精明的商人,不但做生意,更做人情。他以前隻是東南海邊一個小漁村的漁民,得益於改革開放的政策,沿海地區興起了走私的浪潮,不但是家用電器、煙酒、服裝等日用品,還有石油、鐵精粉、電子產品,積蓄了一些資本,但隨著國家打擊力度的加大,高山就及時收手了,憑著其敏銳的眼光和判斷,斷定此後的大勢是從技術轉向資本和投資,於是挖空心思辦了加拿大投資移民,而後又到了美國,注冊成立了貿易、投資等多家公司,而且在香港也成立了分公司或亞洲總部,專門與中國大陸做生意,包裝上市了幾家公司在內地和香港上市,名聲大燥。彭群兩年前到香港招商,經人介紹認識了高山,如獲至寶,高山也帶來了他所需要的資金和項目,不但投資礦山,而且農產品加工,開發區建設,甚至舊城改造和城市建設,隻要是地方政府需要的,都是高山著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