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東生的示好卻沒有給齊天翔過多反應和思慮的時間,隻是憨憨地笑著,略顯木訥地分辯著,“您可別這麼說,我隻是做了自己份內的事情而已,值不當林省長誇獎的。”
“能這樣想就更好了,你老弟不錯,我看好你!”林東生看著齊天翔緊張的表情,寬慰地輕輕拍拍他的後背,簡短卻堅定地重複著:“我看好你,看好你!”
望著林東生的背影,齊天翔隻能苦笑地搖搖頭,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以至於走進會議室,坐到屬於自己的座位上時,還有些迷糊,不知該怎樣理解這些反常的舉動。
會議室不大,但坐下九位常委卻是綽綽有餘的,說是會議室,其實隻是有會議,特別是常委會議的時候,才有這樣的作用,更多的時候,還是趙浩南辦公室的一部分,隻是不常在這裏辦公罷了。
聽了林東生的表揚,看著各位常委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這裏,齊天翔掂量著需要如何表述,在所有的常委裏麵,論資曆和年齡,以及從政經曆和經驗,齊天翔都明白自己所處的地位,就是這不上不下的地位,使得齊天翔謹慎而低調,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實意圖或想法。介於長此以往的做法,齊天翔能做的,還是一如既往環視各位常委,報之於溫和的微笑而已。
齊天翔的低調和謙和的微笑,使在座的常委很是受用,尤其是趙浩南和林東生,更是不約而同投來毫不吝嗇地讚許的神情,連一向嚴苛的鄭明也露出了欣賞讚許的表情。
短暫的停頓後,常委會繼續舉行,趙浩南開始通報中央黨校學習的成果,以及高層領導對河海工作的指示,也就是到這個時候,今天的省委常委會才算是正式開始。剛才的一切,充其量不過是餐前甜品或開胃飲品罷了。
隨著趙浩南不疾不徐的講話的持續,齊天翔才稍微定了定神,開始有重點地記錄著要點,很快就難以安心記錄了,因為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又一次震動了,是來電而不是信息,這已經是會議開始以來的第三次了。按照常規,自己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沒有接電話就是一種信息傳遞,應該是隨即打到外麵的小張的手機上,做好記錄後以待齊天翔會議結束處理,即使家裏邊也知道這個規矩,相信不會不知道這一切,除非有特別的緊要事件發生。
想到這裏,齊天翔不由緊張起來,能不停地打電話,一定有緊迫的事情,會是什麼事情呢?齊天翔迅速地梳理著思緒,想著能有什麼緊迫的事情等著他,可怎麼也想不明白會是什麼事,立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腦海,想到了劉勁風中午的電話,就不由想到了白豐收。越想心越亂,越亂越急迫,似乎有無數的小蟲子撩撥著自己的神經,使得自己坐立不安了。終於按捺不住擔心和意料,在趙浩南講話的間隙,悄悄拿出手機瞥了一眼。
一看之下,未接電話十幾個,有醫院井倩的,也有劉勁風的。信息也有十幾條,都是一個內容:“老白病危!”齊天翔的臉色立即變了,由平和變得紙一樣煞白,神情由驚訝變得震驚,變得沉痛,甚至變得悲痛。
齊天翔的情緒變化很快表現在臉上,也引起了趙浩南的注意,看似無意的眼神對接中,齊天翔讀出了趙浩南眼中的不解和疑問。短暫的遲疑,齊天翔毅然站起身來,迎著趙浩南的目光,快步走到他身前,俯首在他耳邊輕輕說著老白的情況。
趙浩南的神情立時嚴峻起來,很快與林東生耳語了一下,又與鄭明交換了眼神,迅速地對齊天翔說:“你趕緊過去,有情況立即打電話過來。”
齊天翔點點頭,快步走回到自己座位旁,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向不解望過來的目光歉意地微微笑了笑,疾步走出了會議室,與等候在會議室外的小張,急速向省立醫院趕去。
不久後齊天翔就傳回了消息,也成為這次常委會最後的一項內容。趙浩南看到齊天翔的信息後,沉痛地說:“白豐收同誌剛剛去世了,一個帶病堅持工作十十年,退下後又主動發揮餘熱的好同誌,就這麼去了。”說著話,趙浩南眼角濕潤了,動情地說:“我提議,在家的省委常委們,到時都去告個別,送送這位因公殉職的老同誌,盡盡我們的敬意和哀思吧!”
“我完全同意浩南同誌的提議,是應該去表達我們的敬意。”林東生迅速表態,並繼續強調說:“同時希望宣傳部門很好地挖掘白豐收同誌的事跡,樹立一個兢兢業業黨員幹部的典型,作為全省黨風政紀建設的一麵旗幟,號召全省黨員幹部學習這種立足本職奉獻才智的孺子牛精神,力爭以此推動全省黨員和機關作風的改善和好轉。”
趙浩南提議和林東生的補充完善,得到了與會常委的一致同意,也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次省委常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