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客氣了,這不是我分內的工作嗎?做好是應該的。”齊天翔望著趙浩南認真地說,或許覺得話說的有些太過正式,就微微笑著說:“我不是年輕嗎,累不著。”
“也就是年輕啊!真讓人羨慕。”趙浩南感慨地說著,隨即沉著臉說:“不過還是得悠著點,你可是零部件出過問題,返廠大修過的,不能過於勞累。”
“我知道,忙過這一陣就好了。”齊天翔憨憨地笑著,望著趙浩南的神情,試探著問道:“您也忙碌了一天了,我還是晚上再給您彙報吧!”
“別來這套虛頭巴腦的虛詞,我累什麼?自從坐上這個位置,每天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趙浩南瞪了齊天翔一眼,無奈地笑著說:“不是我說給人家聽,就是人家說給我聽,要麼是聽了再說,要麼是說了再聽,每天就這麼過去了。那一句是自己想說的,那一句是自己想聽的,時間長了連自己都不知道了,就這麼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在官場就能自如把握了嗎?”
“您說的可不隻是自己啊!我們這些做下屬的,不也是這樣嗎?”齊天翔附和著趙浩南的感慨,不由想了一下說:“都說職場中人容易產生懈怠和憂鬱,看來連趙書記都不能免俗啊!”
“偶,你這說法有點意思。”齊天翔漫不經心的話使趙浩南興趣濃厚起來,不由笑著說:“說來聽聽。”
“這也不是我的發明,而是有人總結出來職場的規律,所謂一年學,兩年忙,三年顧不了爹和娘,婚嫁不敢試,不敢要兒郎,幾年辛苦拚下來,不知明日春和夏,枉論興趣和理想。”齊天翔慢慢想著背誦著,望著趙浩南的說:“這是現今職場的真實寫照,也是白領一族的苦悲生活,要競爭,要謀高薪,自然要舍棄很多親情和愛好,甚至不敢結婚,不敢要孩子,每日裏不是謀劃著更高的職位,就是放著別人謀劃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久而久之,時間長了,不是抑鬱,就是懈怠,每天從事相同的工作,幾十年如一日,沒有信念,沒有理想,更沒有更遠一點的目標,當一切缺乏了激情,不懈怠還能做什麼?”
說著話,齊天翔笑嗬嗬接著說:“都說官場如戰場,每天都如臨大敵,稍有懈怠就會滿盤皆輸,可聽您一些話,看來官場也有打盹的時候。”
“你還真能說,看來需要向你天翔學習的事情很多啊!”趙浩南感慨著,由衷地說:“也就是能向你天翔同誌說說真心話,對門外的人我隻能是個領導,是個擁有權力和絕對權威的強人,不能說累,更不能說懈怠,隻有在你天翔麵前,我才能是個年近六十歲的老大哥,是個身心俱疲的老大哥,要麼說羨慕你呢,年輕真好!”
“快別這麼說,您這麼說讓我承受不起,真的受不起。”齊天翔慌忙站起身來,似乎不經意間窺見了趙浩南的隱私,立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喃喃地說:“您精力旺盛,正當年呢!”
“也別安慰我了,你也不要想那麼多,消息盡管密閉不宣,可也不是潘多拉的寶盒,可以永遠封閉,總是會有打開的那麼一天,到時候出來的是天使,還是魔鬼,隻要看運氣了。”趙浩南溫煦地笑著安撫齊天翔,隨即轉換了話題,坐直了身體,似乎也就調整了情緒,緩緩地說:“先說說華沂市那邊的情況吧!”
趙浩南的話使齊天翔稍稍安心了一些,近日從北京朋友處得到消息,說中組部已經談過話,估計很快就會調離河海省,進京後的方向還不明確,估計會是人大或政協,但也不排除更上一步的可能,但從趙浩南話語和情緒變化看,再上一步的希望微乎其微,不然不會是這麼一個失落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