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意思,我聽出來了,這麼大的工程,不可能沒有一點付出就能拿到手,沒有響應的回報我也不會讓你接手這件事情,是不是這樣?”齊天翔逼視著汪寶坤,眼神裏依然充斥著怒火,隨即就淡淡地一笑,拿起桌上的銀行卡,嘲諷般說:“我很想知道,這一點意思,到底是多少?你能告訴我嗎?”
“三百萬,隻是一點表示,沒有想過拉你齊書記下水,更不是想讓你犯錯誤。”汪寶坤在齊天翔眼神的逼視下,有些慌張,更有些語無倫次了。
“三百萬,就想得到這個工程,而且還想讓我與你共進退,是不是太少了一點啊!”齊天翔依然是不依不饒,但口氣變得輕鬆起來,似乎在說一件於己無關的事情。
“我知道這點肯定不夠,您說個數,我一定想辦法滿足。”汪寶坤被齊天翔的突然變化弄得有些懵懂,盡管不敢相信這是齊天翔的心裏話,可還是囁嘬地回答道。
“河州市地方國營和其他經濟形式的產業工人有七十多萬,改製後下崗失業的,或變相失業的有近五十萬,其中生活出現困難的有十七八萬,特別困難的也有近五萬人,一萬多個家庭,每年需要救助的家庭也有近萬戶。還有住房困難,需要解決住房、就醫等實際問題的戶數就更多了,三百萬你覺得夠嗎?”齊天翔站起身來,咄咄逼人的眼神俯看著汪寶坤,一字一句地說:“全市很多企業下崗失業工人,準備成立工人自助自救組織,啟動和運作資金現在也沒有著落,你覺得三千萬夠嗎?”
齊天翔沒有等到汪寶坤回答,就揮手製止了他的想法,甚至連他要站起來也被齊天翔嚴厲的眼神製止了,嚴肅地說:“你覺得我找你汪寶坤是看著你有錢,是我能從你那裏得到實際利益,也就是我有權,你有錢,可以互換,可以彼此滿足,甚至可以結成利益共同體,獲取更大的利益。難聽話我不願說,怕髒了我的嘴,我隻能明確地告訴你,你錯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可能還不大清楚,但看上你,選中你做調查,並參與更多的工作,不是因為你有錢,也不是你有多大的能量,而是看到你還有些良心,還能實實在在的為職工辦些事,本質上有可貴的地方,其他的也還真是沒看出什麼來。”
“如果還能找出一些的話,那就是你下過鄉吃過苦,本身又在幹部家庭長大,受到的社會和家庭熏陶應該不少,這些是你的資本,也是你讓我看重的地方,可你自重了嗎?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信任嗎?”
麵對齊天翔連珠炮般的斥責,汪寶坤額頭沁滿了細密的汗珠,臉上紅紅的像蒙上的一塊紅布,尷尬的表情似乎想哭,無地自容的感覺似乎有個地洞就能鑽下去。
“我把你當朋友,是因為我在河州商圈朋友不多,而且在我心裏你也是可以倚重的,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我拿你當老大哥對待,你可不能自己毀了我心中的形象啊!”齊天翔望著汪寶坤尷尬的模樣,以及慌亂緊張羞愧的神情,心裏知道目的已經達到,畢竟今後還需要他做事,一個成功的中年人,還是需要留一些麵子給他,於是就放緩了語氣,慢慢地說:“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掙多少錢是你自己的事情,願意為社會做些事情我歡迎,不願意做也請便,畢竟你做企業為河州稅收還是做出了貢獻,我仍然還是要謝謝你。”
“快別這麼說,你的話讓我無地自容了,做了這麼多年企業,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隻有今天老哥哥羞愧死了,你能原諒我的冒犯,就是比打我臉還讓我痛快。”汪寶坤怯怯地望著齊天翔,慢慢地站起身來,輕聲地說:“隻要你還給我機會,我一定提著腦袋,幹出個樣子來,絕不在辦這樣的糊塗事。”
“這就對了,你做好自己的事,我做好自己的事,大家相安無事,還可以幹幹淨淨地做朋友,這樣不好嗎?”齊天翔將手中的銀行卡遞給汪寶坤,溫和地笑著說:“平時不忙的時候,到你老哥哥公司喝杯茶,一起找個地方釣釣魚,喝點酒,聊聊天,這不比什麼都好!”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您放心吧!”汪寶坤接過銀行卡,望著齊天翔羞赫地笑著,語氣堅定地說:“就剛才您說的工人自助自救的事情,我一定積極參與,需要錢、需要物我全力支持,三千萬不夠,我就拿出三個億,就是砸鍋賣鐵哥哥也要一力承當。”
“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齊天翔嗬嗬地笑著,認真地說:“其實算算你也不會吃虧,這些下崗失業的工人師傅們,除了年齡不占優勢,經驗、技術,特別是人際關係,那都具有你們公司化運作更多的優勢和便利,在今後的工作動員,社區協調方麵,都會發揮你意想不到的作用。”
看著汪寶坤漸漸明白了神情,齊天翔接著說:“而且這些工人組織,遍及全市,不但具有各種技能,還具備很強的組織紀律性,可以很好地成為年輕人的表率。況且這些自助組織僅僅是微利的經濟活動,根本用不了多少錢就能實現良性發展,成為與農民工一樣,但在某種程度上比農民工更有覺悟,更有效率的一個勞動群體。”
“放心吧,幫助他們就是幫助我們公司自己,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明白該怎麼做了。”汪寶坤激動地表著決心。
齊天翔不再說話,拿起身邊的報告,對汪寶坤叮囑道:“這份報告我希望目前就交給我看過,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報告我拿回去仔細研究一下,很快會給你具體答複的。”
看著汪寶坤重重地點著頭,齊天翔會心地笑了,也有了處理這份報告初步的想法,而且對結果也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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