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基層調研(1)(1 / 3)

“不錯,真不錯,黑了,也瘦了,可精神狀態看起來好了很多。”看到劉鵬快步走到自己麵前,齊天翔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滿臉笑容地說:“走近一點,讓我仔細看看,你媽媽如果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定會心疼的。”

齊天翔說著,側過臉對馮俊才誇獎著說:“有點意思了,這才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吧,臉上的稚氣消減了不少,顯得剛毅了些,眼神裏也有了一絲成熟和堅定的神色了,學生娃就變成地道的農村男子漢了。”

“這孩子不錯,挺樸實的一個孩子。一來就要求到最艱苦的地方,到這裏以後就一頭撲倒山裏邊了,每天裏不是鑽山林,就是跑農戶家裏,幾乎就沒有閑著。”馮俊才笑著對齊天翔介紹著,隨即轉向劉鵬,關切地說:“剛從山裏邊回來吧,看這一身土的。”

齊天翔聽著馮俊才的介紹,看著眼前的劉鵬,感覺到這孩子確實是變了,以往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變成了樸素的男人了。身上還是穿著那身藍色的運動服,隻是更加陳舊了些,腳上穿了一雙運動鞋,滿是泥濘,身上也是布滿了黃土,頭上也是黃噗噗的,唯一的區別就是臉上那副秀氣的黑框眼鏡,顯出與農村孩子不同的雅致來。

“正在山上跟幾個大叔大哥商量著間種的事情呢,小毛子跑到山上去說,縣裏來人了,還想著收購我們核桃的老陳過來了,就趕緊跑過來,沒想到是書記舅舅和馮書記、向縣長過來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劉鵬靦腆地笑著,這麼多領導集聚村口,還真有些手忙腳亂,有點緊張地說:“請各位領導進村裏看看吧!”

說著話,引領著各位往村裏走,沒走幾步就有意走到齊天翔跟前,悄悄地說:“書記舅舅,您過來沒有告訴我媽吧!我出來都沒敢告訴她,而且這一個多月除了每個星期打打電話,我都沒敢回家。”

“做什麼虧心事了,不敢回家,你是出來實習,又不是限製人身自由,為什麼不抽時間回去看看,不知道媽媽會多擔心嗎?”齊天翔不無好氣地瞪了劉鵬一眼,動情地說:“兒想母,想一時,母念兒,時時念啊!每回見我姐,都免不了要提到你,而且說著說著就想哭,我也是竭力的勸,可我怎麼勸也架不住你一個電話啊!”

“這不怪小劉,真的不怪孩子。”馮俊才看著齊天翔不無好氣地責怪劉鵬,特別是看到劉鵬木然的神情,還有眼睛裏打轉的淚水,就趕忙解釋說:“這是我給他們嚴格的規定,離開村子超過一天必須向支書通報,超過一天必須向我請假,批準後才能離開,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這孩子臉皮薄,怕請假麻煩,就一次假也沒有請,這都一個多月了,應該回去看看了。”

“這一段事情挺多的,正是山貨大量收購和銷售的時間,也是關鍵的時候,今年全村的收成一大半就要看這一段了,老支書讓我和小李負責,我們也不敢太過大意。”劉鵬笑著解釋說:“原本就不是很懂,況且對農村也不是很了解,隻有多看,多接觸,多了解,出山一回也麻煩,就索性少出去的好。”

“也是,先苦後甜吧!多經曆一些沒什麼壞處。”齊天翔淡淡地說著,接著問:“你估計今年村集體這一塊能有多少收入啊!全村依靠這一塊能增加多少?”

“總數現在還說不好,但從現在往前已經銷售並回賬的統計中,已經有了十三萬多元,按照比例,村集體能有將近七萬元的收入,村民大致也是這麼多,各戶均得能有三千多元的收入,全年下來可以有七千元多一點,盡管不多,可這是今年初期的收入,再有個兩三年,就會大變樣了。”劉鵬仔細地盤算著說著,神情很是認真,話也開始漸漸流利起來,“當然這還隻是大致的算法,這是個平均數,有沒有勞力投入會有一定差距,而且這還隻是山貨部分,其他的一些收入,比較零星,還形不成規模,沒有計算在內。”

“沒想到這孩子還一招一式,挺像那麼回事的嘛!”馮俊才看著侃侃而談的劉鵬,笑著對齊天翔說:“有點大學生村官的意思,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青年人就是應該有這麼一點朝氣,不驕不躁,踏實肯幹,總是會有所收獲的。”齊天翔狠狠地瞪了馮俊才一眼,對他不合時宜地誇獎很不高興,對隨即溫和地看著劉鵬說:“老郭支書好嗎?身體還硬朗吧!”

“很好,不服老,現在還在山上呢,我剛才讓小毛子去叫他了。”劉鵬望著齊天翔笑著說:“您一會見著就知道了。”

說著話,已經走到了村兩委門口,劉鵬提高了嗓門喊道:“小李,李煒,領導來看我們了。”

話音未落,一個瘦小的青年從房間裏跑了出來,看到劉鵬身後站著的一群人,不由愣在了那裏,隻是笑著,說不出話來。

“李煒,經管係學生會主席,碩士黨員,你好啊!”齊天翔笑著伸出手,慢慢走過去戲謔地對李煒說:“口才那麼好,當初座談送行時的慷慨陳詞我可還記得呢!”

“齊,齊書記,真沒有想到會是您,您說過會來看我們,沒想到這麼快。”李煒趕忙握住齊天翔的手,緊張的語無倫次地說:“說到做到,真不愧是大男人,信諾守諾,我給您點個讚。”

“看你,不是你們,這次時間緊,不能都去看,還希望你給大家帶個話,我信守承諾,來過了,就行了。”齊天翔嗬嗬笑著說道:“真正應該為你們點讚,你們很好地實踐了我對你們‘出幾身汗,曬一臉黑,瘦幾斤肉,脫幾層皮’的要求,而且還超額完成了任務,變得不那麼誇誇其談了,我很滿意。”

說著話,環視著周圍的一切,還是兩間沒有院子的房子,情景與幾個月前來看到的變化不大,唯一的變化是兩委的牌子被重新油漆了一新,顯得亮堂了很多,感覺也明快了許多。

齊天翔沒有在劉鵬搬來的椅子上落座,而是慢慢走進其中的一間房子,從外麵強烈的光線下進到陰暗的房子裏,眼睛很久才適應了房間的暗淡。不大的房子裏四張課桌拚接成一體擺放在中間,上麵是電話、茶壺,以及幾個茶杯,還有就是一些報刊雜誌之類的雜物,圍繞著桌子是幾張長條凳,還有散亂放置的木質靠背椅,這就是房間裏全部的擺設了,另外就是四麵牆上懸掛著鏡框,裏麵是村兩委職能介紹,黨員發展情況,郭村概況,以及村兩委近期發展目標。房間不大,也很陳舊,但桌椅和地麵很是潔淨,看來是經常有人打掃的緣故。

齊天翔看到兩間房中間有一個門相通,而且也沒有上鎖,就緩緩地走了過去,可是很快就把劉鵬擋在了前麵,不好意思地低聲求饒道:“屋子有點亂,也沒有打掃,舅舅還是不要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