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翔說著話,望著呂山尊,又特意補充道:“當然這是我的方法,隻是輔助,重要的還是你的舉措,撥雲見日的方法很多,鴨有鴨路,鱉有鱉道嘛!”
“我怎麼聽著這話有罵人的味道,不帶這麼含沙射影的。”呂山尊原本端起杯要與齊天翔喝酒的,聽到這裏不滿地放下了酒杯,詳裝不快地說:“咱們還得說道說道,不然我這調查沒辦法進行,總有東施效顰的意思在裏麵。”
“好,好,我道歉,怨我口不遮攔,我自罰一杯。”齊天翔嗬嗬笑著舉手討饒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認真地說:“先把底數摸清吧,不然到時候會很被動的。”
齊天翔看著呂山尊又把酒斟滿了,就看了一眼手表,慢慢地說:“這就九點多了,咱們吃點東西就撤吧,客人也不多,估計柳老板也該打烊休息了”
“沒關係,柳老板這裏不存在打烊的問題,隻要你沒有事情,盡管坐著就是了,老板不催,夥計不趕,這就是人家這裏的又一個特色。”呂山尊端起杯示意齊天翔幹杯,喝完了酒才慢慢地說:“剛才我說的八點半之後不再接待,是說的生客,熟人隨時來都可以,就像付賬自己自覺一樣,柳老板這裏,到了一定的時候,人家就收拾完休息了,你吃飽喝足拍拍屁股走就是了,到門口把錢放到紙盒子裏,帶上門就是了。要不就叫自己家酒館呢,在這裏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除了吃什麼菜需要柳老板安頓,倒水、拿酒,或者添加小菜,自己動手就可以了,用不著老板親自操持。”
“這倒有點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意思了,這種經營理念和閑適的生活方式,倒是很特別,也很顯品位,很像是古代文人雅集的意趣了,隨意地來,任意地走,沒有刻意的招待和禮賓,一杯清茶也好,三杯兩盞淡酒也罷,要到就是自如、自在。”齊天翔情緒立刻高漲起來,興致濃厚地說:“看來柳老板是立誌複古啊!在現今這個物質和世俗的社會,這樣的嚐試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呢?就像我們剛才看到的,隻有一桌客人,能維持基本生計嗎?”
“這倒不用擔心,減少了物欲,克製了貪婪,其實需要的也不是很多。”呂山尊知道齊天翔心中的疑問,就嗬嗬笑著說:“原本每天準備的菜品就不多,也就是十幾份,中午和晚上也用不著刻意張羅,基本就解決了,利潤雖然不豐,養家糊口自是不愁。柳老板有個兒子在南方讀大學,兩口子清心寡欲,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花費,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且更奇的是,所有飯店都是食客挑飯店,隻有這裏是飯店挑食客。”呂山尊興致很好的說著:“所有來吃飯的客人,除了偶爾進來的生客,基本上都是回頭客。第一次來的客人的行為、談吐、做派,以及品行,都是第二次來能不能被接納的重要標準,凡是語言粗俗,行為怪誕,或者品行不端的,絕對沒有再一次被接待的機會了。因此,來這裏吃飯的都是常客,也都是柳老板能接納和看的過眼的人,這很有些君子相交的意味呢!”
“這倒有點意思,我改變不了社會和別人,但我可以遠離和回避,清心淡泊就是一途,克製了自己,也就有了更多的自我存在的空間,看來柳老板的修為已達化境。”齊天翔由衷地讚歎道,可還是不解地望著呂山尊問:“哪像我們今天這樣的一桌,一般給多少錢合適?”
“不是說隨便嗎?有了多給,沒了少給或者不給,都無所謂。”呂山尊大大咧咧地說著笑著,可還是望著齊天翔實話實說道:“我一般都是放盒子裏二百塊錢,也不知道是多是少,反正我興之所至,盡心而為就是了。”
呂山尊笑著看著齊天翔,調侃地說:“當然你收入高,多給一些也無所謂,反正柳老板對你的印象很好,下回來肯定不會被打回票。”
這樣說著喝著,當齊天翔和呂山尊興盡酒酣出門的時候,除了外間吃著飯等待的小李和小王等人,並沒有見到柳老板的身影,想必如呂山尊所說早已休息了。
坐在回家的車上,齊天翔想著柳老板的所作所為,不由心生一股感慨,既有欽佩,也深深地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