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單位或部門領導敢於公開反對數據核實,但采取的方式卻基本相同,那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每一次往複都需要時間,都占用著寶貴的時間。因為每個單位都清楚,時間與數據真實對於報告的重要性,這既難為了省統計局,更給齊天翔出了難題。
齊天翔能采取的辦法就是壓擠省統計局,然後迫使統計局做好督促工作,可這樣做的效果齊天翔很清楚,隻能是相對起到一點作用,真正的問題還在數據本身。
今天是最後的日子,齊天翔已經做好妥協的準備,麵對這麼多沒有預想到的問題和阻力,期待一次扭轉根本不現實,適度地讓步,既是智慧的表現,也是為今後整體改變埋下伏筆。因此從會議開始到結束,齊天翔很少講話,隻是在最後的總結講話中表露了自己的不滿,可那好像也還是針對省統計局的工作效率而言的,是要求而不是牢騷,起碼表麵上是這麼一層意思。
可齊天翔的壓抑和無奈,卻分明就寫在臉上,而且始終沒有逃過周通敏銳的眼睛。會議結束以後,走出統計局大樓,周通擺手讓送行的局長等人回去,走到專車前才低聲地附在齊天翔耳邊說:“晚上找個地方,我請您喝兩杯怎麼樣?”
齊天翔側臉望著周通,略顯驚異地明知故問道:“解乏?還是寬心?抑或是還有其他意思?”
“慶功算不算一個理由?”周通也故意曲解著意思,望著齊天翔笑著說:“一天之內群鬼俯首,掃除了侵蝕肌體和群眾利益的蛀蟲,是不是應該喝幾杯慶賀一下?”
看著齊天翔模棱兩可的表情,周通接著說:“您謀劃多日的大戲拉開了帷幕,報捷指日可待,也是喝兩杯的理由。”
齊天翔嗬嗬笑了,知道什麼也瞞不過周通的眼睛,事實上也就沒有準備瞞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想了一下之後緩緩地說:“應該慶祝,可現在卻不是時間,你還是跟我一起去赴一個酒宴吧!”
望著周通疑惑的表情,齊天翔暗自開心,就嗬嗬笑著說:“正式地說是酒宴,其實就是閆勇請我喝酒,咱們兩個老夥計一起去對付對付好不好?”
“閆勇請您喝酒?不會又是培訓中心鐵鍋燉吧!他哪裏能拿得出手的東西還真是不多。”周通揶揄著笑到,認真地看著齊天翔問道:“現在就去嗎?還需要準備點什麼不用。”
周通的話似乎句句說到了齊天翔的心裏,使得他笑的更開心了,慢慢地說:“不要拿老眼光看人,人家閆勇同誌現在好歹也是廳長了,能喝酒的地方可不隻是培訓中心了,咱們過去就知道了。”
齊天翔說著話,會心地笑著,低頭鑽進了專車,等待著周通快步上他自己的車,然後引導著向著閆勇短信裏說的酒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