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副主席講話的同時,齊天翔與劉世誠都在彼此的目光對接中,進行著心智和謀略的較量,盡管沒有立刻分出勝負,可隨著李副主席講話的結束,較量也暫時告一段落。
禮貌的掌聲結束之後,劉世誠緩慢地從鬆軟的沙發裏坐直了身體,疲倦的神情隨著身子的直立一掃而光,滿是皺紋的臉上盡管變化不大,可精神的回歸立時使臉色紅潤起來,眼神也變得精明和有力,緩緩地環視著會客室裏的眾人,麵無表情的慢慢地說:“來的河海省我很高興,盡管是第一次踏上河海這片土地,卻受到了親人般的接待,有種回家了的感覺。老話說天親地親不如人親,有了這親如一家的人情關係,那是投資置業最好的機緣了。”
劉世誠緩緩地說著,眼光終於鎖定在了齊天翔,依舊是慢慢地說著,可臉上變得和緩,操著濃重的廣東土話說:“剛才無意中說到齊省長年輕,是有點倚老賣老了,冒犯之處,還請齊省長海涵。齊省長年輕有為,主政河海省時間雖然不長,可卻發生了顯著的變化,盛名遍布京城,實在是了不起啊!”
齊天翔很清楚劉世誠這樣說的用意,在劉世誠說話的間隙,微笑地回應道:“年輕就是年輕,老先生言重了,何來的冒犯之說?在劉老先生麵前,我隻能是個後進晚輩,不但是我,在座的羅副省長,呂書記,以及我的各位同事,如果不是在這般公開的場合,我們是應該行跪拜之禮的,倒是應該請劉老先生包容我們的禮數不周才是。”
齊天翔的回答不溫不火,語音不高卻句句入理,很是出乎劉世誠的意料,不禁深深地看了齊天翔一眼,慢慢將目光望向不遠處坐著的孫女劉懿嘉,以及兒子劉乃君,含蓄地點撥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文化的積澱,這就是厚重,留心處處皆學問,看出差距來了嗎?”
劉乃君謙恭地點點頭,沒有敢直接回話,因為從老先生的口吻中,感覺到父親的話另有深意,可劉懿嘉卻撇撇嘴,不服氣地用英語嘟囔著說:“虛偽的客套不過是陳腐的遮蓋罷了,其實實質不過是陽光沒有照到的陰暗,僅此而已。”
孫女的回答清晰地傳到劉世誠耳朵裏,不由慍怒地瞪了她一眼,側過臉微微笑著對齊天翔說:“我這孫女從小就在英國受的教育,國語近乎荒廢了,而且還學會了哪邊的說話習俗,隨時發表意見,也不分老貴尊賢,一點規矩都沒有,還請齊省長原諒。”
“沒有關係,能夠暢所欲言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本身就是社會進步的標識,入鄉隨俗,相信很快就能改變的。”齊天翔謙和地笑著對劉世誠說著,隨即將目光望向了劉懿嘉,同樣是用英語一字一句地說:“你盲目的評論,恰恰是你沒有看到事情的全部或真相作出的臆斷,既是對事實的不尊重,更重要的是自動放棄了探索真相的希望。這是蕭伯納先生的著名論述,而且刻在了倫敦街頭,相信李小姐不會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