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翔停頓了一下,嚴肅地接著說道:“我請大家可以互相看看,今天的會議室裏都少了那些人,想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缺席今天的會議,想想缺席的人此刻的心理感受。”
“我不說大家也都清楚,可大家更清楚的事實我也清楚,這裏我不說什麼奉獻,什麼信仰,什麼理想追求,這些看似高大上的東西,現在說起來好像有些不切合實際,也不合時宜,我就說些實在的,現實的東西,咱們一起來思考。”齊天翔的言辭變得和緩,甚至有些語重心長了,“基層工作不容易,不說事情的繁雜,人情世故的瑣碎,就說競爭的激烈和進步的艱難,就堪比蜀道了,用難於上青天作比,我看一點都不為過。”
看著眾人眼中驚異的眼神,以及專注的神情,齊天翔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能夠走到這間會議室裏參加會議的,都知道走進來的艱難,外邊還有多少人想要走進來,或者正在努力試圖走進來,大家都心知肚明。走進來不容易,怕是誰也不願主動走出去,被人請出去那是更不願意的了。”
齊天翔的話語平和,還有些隱喻的詼諧,立即引發了會議室裏輕微會意的笑聲,等會議室裏重新安靜下來之後,齊天翔接著說:“走進來不容易,哪是經曆了千辛萬苦,曆經了百般磨難才得到的,不比唐僧西天取經的九九八十一難容易,或許更難。好容易走進來了,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或者為了一點身外之物,被人請出去,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些?或者說從價值等價論上看,有些不值得呢?”
齊天翔話語變得輕鬆,而且伸出了一隻手向大家示意道:“以前我作紀委工作時,曾經給大家算了一筆賬,現在可以再給大家算算。作為體製內的幹部,科級也好,處級也罷,隻要擔任實職,放在大環境中都是一樣的。每年吃、喝、用,以及公款包容的住、行,那一年沒有一二十萬是打不住的,一年的福利和灰色收入,不包括工資,少說也得一二十萬,兩項相加少說也有三十萬,這是堂堂正正的收入,理直氣壯的支出,不合理但卻是長期存在的。一年三十萬,看上去不多,十年呢?二十年呢?退休以後的福利保障呢?放著這麼大一筆收入不要,而要去獲得一些短期效益,這是聰明呢?還是愚蠢。”
“當然這樣算有些庸俗,我們當幹部是要為老百姓謀福利的,是要為社會主義大廈增磚添瓦的,當官的目的不是為錢,不是為利,可高尚的理想和庸俗的想法,都不足以佐證這樣的行為,哪麼我們的某些幹部,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究竟是誘惑過於強大,還是我們的信念不夠堅強了呢?”齊天翔的口吻變得凝重,語氣也嚴厲的起來,緩緩地環視著眾人說:“當官不為錢,為錢別當官,這是基本的準則,過去的先哲還清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懂得舍與得的區別,難得我們共產黨人就沒有了這種智慧,沒有了這種自覺了嗎?”
齊天翔提高了聲音,神情嚴肅地說道:“我不相信,因此希望與大家見見麵,與大家認真地談一談,也希望大家能夠靜下心來認真地想一想,庸俗的得失,高尚的舍得,都反複想幾遍,想清楚了踏踏實實地做些事情,認認真真地幹幾年。這就是我對大家的要求,也是這次會議的目的。”
齊天翔的講話結束,全場掌聲再次爆發,而且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齊天翔多次揮手示意,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隨後陶然進行了表態發言,先是介紹了柳如衛給大家認識,然後才是對齊天翔的講話進行了高調的恭維。說了很多,既有體會和感觸,也有想法和要求,將會議室的氣氛推向了高潮,也使得群情激昂了起來。
柳如衛也做了見麵發言,與陶然的高調不同,言辭懇切,低調平和,顯示出了他的為人處事的特性,也將會議的格調降低了不少,使得會議能在平順的氣氛中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