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激情,也不是我仇富,我還不至於這麼淺薄,看到人家有錢就眼紅。”王金龍看著齊天翔,認真地說:“一群老工人,為了報銷醫藥費,幾次去找他理論,不但難以使他無動於衷,反而惡語相向,都是一個企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人,何至於變成這樣?”
王金龍似乎說不下去了,停頓了一下,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說道:“手下豢養了一幫社會上的混混,號稱是保安隊,實則就是一群打手,不但對說事的老工人大打出手,而且還是耀武揚威的,影響很是不好。就連我去調查處理的哪天,還當著我的麵打傷了四位老人,氣焰太囂張了。”
“王市長找他們理論,還差點被打,派去的公安維持秩序,還被一群網絡推手炒作,什麼打壓企業正常經濟活動,什麼以權代法,莫衷一是,好不熱鬧。”看到王金龍再次停頓了下來,說不下去了,李正就接過話來補充道:“就這企業還不善罷甘休,召集了一幫人,到市政府打橫幅主張權利,什麼律師和公眾人物齊全,要與王市長對話,鬧得跟什麼似的,直到王市長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將哪位著名企業家控製了起來,才消停了下來。”
“消停?想消停就消停了嗎?公、檢、法都在幹什麼,哪些所謂的保安都做了什麼?就這麼算了麼?”齊天翔看著李正,似乎有些不滿地說:“不作就不要做,要做就做到底。誰是保護傘,利益鏈牽扯到誰,都可以查一查,這些很難嗎?”
齊天翔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開始激動,就有意克製了一些,可還是望著王金龍嚴肅地說:“想秋後算賬,可還得有賬可算,你手裏有什麼可資利用的證據,有些事情是要事先有所預案的,打虎不成反累其犬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做,要做就做徹底。”
“這些我清楚,放心,收拾幾個小嘍囉還難不倒我。”王金龍感激地望著齊天翔,嗬嗬冷笑著說:“他能造勢,我也可以借勢,別的我用不著多費心,紀檢監察和公、檢、法我都不用,市長嘛!還是按照法律和市場規律辦事嗎!”
王金龍漸漸恢複了冷靜,微微笑著奚落地說:“從企業改製入手,倒查企業侵害國家和職工權益的事情,國資、勞動保護、社會保障,幾個部門組成聯合調查組,就針對職工反映的問題進行調查,有什麼問題解決什麼問題,違反什麼法律法規,就按規定處理。”
王金龍看著齊天翔,冷靜地說:“結果還不是明擺著嗎?一個好好經營的企業設備沒有了,資產沒有了,土地廠房沒有了,就剩下二千多名下崗職工,還有幾百名領不到退休金的老工人,這些問題還用的著認真查嗎?現在的人還真是膽大妄為,為了錢什麼都敢幹,什麼都不管不顧,以前還講究個欲蓋彌彰,現在什麼都不顧,明顯的漏洞就在哪裏擺著,隻要查就會出問題,可就這麼運作和做賬,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不是現在人膽大妄為,也不是智慧不夠,操作粗心,而是上上下下形成了利益鏈和保護傘,就沒有想過有人會查,也不怕被人查,這就是人家的底氣。”看到齊天翔在王金龍的話語中沉默不語,李正就接過話來對齊天翔說:“國企就是唐僧肉,各路神仙和妖魔鬼誰都想吃上一口,從管理機構,到具體企業操作人員,甚至方方麵麵的關聯人,都參與其中,一查一大串,一抓一窩,還真是觸目驚心。”
齊天翔看到李正略顯激憤的神態,覺得不說點什麼不行了,就淡淡笑著對李正說:“沒有信心了嗎?人家王市長還沒有覺得手足無措,你這看事的就難以支撐了嗎?”
齊天翔說著,端起麵前的酒杯,示意了李正等人一下,自顧自喝幹了杯中酒,然後放下杯子,環視著在座的幾個人,依舊淡淡地笑著說:“忙了幾天了,好容易將錢局長一行送走,回省城順路過來放鬆一下,可卻看到你們另類的煩心,看來我還是有些自私了些,光想到自己的感受,沒有體會到你們的艱難啊!”
盡管知道齊天翔的話語充滿玩笑成分,可齊天翔的感慨,還是讓王金龍和李正有些不安,兩人不由對望了一眼,還是王金龍反應的快一些,迅速調整了一下情緒,看著齊天翔笑著說:“問題出在我們這裏,還是狀態不行,最主要的還是能力和經驗不足,需要不斷學習,拜師學藝,盡快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