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劉勁風嬉笑著望望齊天翔,轉而對洪虎說道:“四菜一湯,心神不慌,簡單方便,滿足胃腸,工作助力,加油補償。這可不是我的發明,都是有淵源傳承的,不過我這些,相對於齊省長的工作加餐,這已經超過標準了,省長的四菜一湯的湯,哪可是白酒一瓶的。”
“別拿我做擋箭牌,我那是工作餐,不是請客,性質不一樣,不能混為一談。”齊天翔未等洪虎做出反應,就端起了酒杯對眾人說:“偷梁換柱糊弄領導,這可是嚴重的思想意識和態度問題,這事情得慢慢研究,嚴肅處理,咱們還是邊喝邊研究處理意見吧!”
齊天翔的端杯提議獲得了眾人的相應,幾個人都端起了酒杯,彼此就近碰了一下,將杯中酒喝盡了,也就等於是宣布了晚宴的正式開始。
齊天翔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慢慢地品評著剛才喝下去的酒,片刻之後才對一直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劉勁風說:“酒不錯,可也僅僅是三樓的水平,離咱們紀委八樓的高度,也還差著好幾層呢!如果說到價格,充其量也就是七八十元的水平吧!”
齊天翔不看酒瓶,僅僅憑一杯酒就能很輕易說出優劣,而且能說出價位,這樣的能力的確讓大家感到驚奇,也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劉勁風,似乎是要從他哪裏得到印證。
劉勁風欠起身來給大家倒酒,似乎是故意吊眾人的胃口,等到將每個人的麵前酒杯斟滿,才欽佩地望著齊天翔,對眾人坦率地說:“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齊省長是方家,什麼也瞞不過他的眼睛。的確是這樣,中檔白酒,七十六元一瓶,前幾天我喝過一次覺得不錯,今天就吩咐秘書去搬了一箱,誰知道省長一口就喝了出來。”
劉勁風說著話,也還是竭力辯解道:“我一個月七七八八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千元的工資,剛好夠一箱好酒的價錢,別說我還真是舍不得。”
老劉是真人,說話實實在在,入情入理不慘假,別說是他的收入,要照顧老家的兩家四個老人,還有身患殘疾的兒子,以及長年患病的老伴,拮據是肯定的,能有這樣的就招待我,我就很滿足了。”齊天翔深深地看了劉勁風一眼,感慨地說:“收入拮據,家事拖累,即便是這樣,不抱屈,不伸手,不影響工作,不容易,實在是不容易。”
“是不容易啊!這麼多年了,都是自己默默承受著,拒絕單位的任何幫助,更不因為家裏的事情耽誤工作,這就是難得之處啊!”洪虎對齊天翔這麼了解劉勁風家裏的情況,感到非常的驚異,不由欽佩地看著齊天翔,由衷地說:“言傳不如身教,行動是最好的表達,老劉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值得學習。”
“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困則隱忍,不屈翱翔之心。”齊天翔與洪虎對視了片刻,讚許地對劉勁風說:“打鐵須得自身硬,這是說的不能再說的話了,可硬在哪裏卻是很多人都不明白的事情,尤其是在現在處處誘惑,物質欲望日益膨脹的時刻,氣節和誌向都變得奢侈起來,凍死迎風站,餓死挺直腰,就更是很多人都已經做不到了,什麼時候我們的社會,變得連善惡和真假都難以分辨了,價值觀的重樹就遙遙無期了。”
“看你們二位領導把我誇的,就跟一朵花兒似的,我又做了什麼?不就做了我自己該做的事情了嗎?作為兒子和女婿,盡孝父母不是應盡應分的事情嗎?老伴身體不好,兒子有病,照顧他們不也很正常嗎?”劉勁風被誇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就趕忙站起身來,向著大家團團作揖,隨即真情地說道:“當年在部隊服役的時候,家裏給說了個對象,就是現在的老伴,回來探親時見了一麵,就算是訂婚了,我回到部隊之後,人家二話沒說就搬到了我家,就是為了照顧我多病的母親和幾個年幼的弟妹,一直就這麼伺候了二年,我們才正式結婚,她也算是名正言順地來到了我們家。一個沒過門的大姑娘,在觀念比較保守的農村,當時的做法現在想來就讓人佩服。”
劉勁風說著話,臉上蒙上了一層幸福的神色,像是又回到了過去的時光一般,自顧自地說道:“結婚後一直到隨軍,整整十二年的時間,都是她在家操持著,照顧二老,照顧弟妹,地裏家裏哪一樣都沒有拉下,有了兒子就更是多了一份難為,尤其是孩子高燒燒壞了腦子之後。可就是這樣也從來沒有跟我抱怨過,反而是每回我回去都在為我寬心,讓我在部隊好好幹,不要辜負了部隊的培養和領導的好意,就是這樸素的思想意識支撐了她十幾年,一頓子把弟妹們拉扯大,上學的上學,成家的成家,她也累出了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