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早就到我辦公室來了,就沒有想過我這會要是來不了呢?也不打個電話過來問一下。”林東生看到齊天翔進門,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可卻是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麵走出來,破例與齊天翔握了下手,溫和地笑著問:“你昨晚不是住河陽縣了嗎?現在不到八點,這得幾點就從河陽縣出發了啊!”
“也沒有多遠,也就是一個小時不到的車程,早上路上車少,還是比較方便的。”齊天翔微微笑著解釋道,隨著林東生走到沙發跟前,看到林東生坐下後才緩慢坐下,依舊是笑著說:“上午九點半還有一個會,時間不寬裕,不趕趕不行。”
齊天翔說著話,趕忙笑著望著林東生解釋說:“這倒完全不是見縫插針,而是合理區別輕重緩急,請書記不要介意。”
“我介意什麼?介意又能解決什麼實際問題?”林東生詳裝不滿地望著齊天翔,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煙盒,讓齊天翔自己取用,然後才接著說道:“我這間辦公室,擋得住別人,擋得住你齊天翔、齊省長嗎?還不是什麼時候想來就能來去自如,縱觀全省能夠這樣的人有幾個?”
“那是您大肚能容,沒有官架子,讓人覺得親近,願意來向您討教。”齊天翔並沒有在意林東生的神情和話語,大咧咧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抽出一支煙示意林東生,看到他擺手拒絕之後,才慢慢地說:“來得早也是不想耽誤您寶貴的時間嘛!您時間那麼緊,也就是早上這一會才能抽出時間接見我了。”
林東生含笑看著齊天翔,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秘書小劉端著茶杯進來,就打住了話頭,舉手示意齊天翔喝茶,等到小劉將茶杯遞到齊天翔手中之後,才微微笑著說:“普通的綠茶,也不知是不是合你這方家的口味,隻能是湊合了。”
“小劉,一會我走,就不要給我準備茶葉了,林書記這兒也不富裕了,我還是自力更生吧!”齊天翔有意望著小劉,慢條斯理地笑著說:“醫生不讓書記喝茶,怕綠茶喝的過多造成過多的鈣流失,引起骨質疏鬆,我這是急人所難,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吧!可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小劉自然知道齊天翔話裏的用意,就謙順地笑著,看看齊天翔,又看看林東生,沒有接話,隻是笑著退出了房間。
林東生看到小劉退出了辦公室,並且關上了門,就望向齊天翔,故作嚴肅地說道:“好了,別扯閑篇了,既然這麼早來我辦公室,自然不是為茶來的,是你先說啊!還是我先說。”
看到林東生神情變得嚴峻,盡管知道有故意的成分,可齊天翔還是不敢再過於隨意,可還是強詞奪理地說:“還是我先說吧!來書記辦公室,畢竟還是有事要彙報和請示,不然也不敢隨意打擾書記的寶貴時間。”
林東生微微地點頭,給了齊天翔說下去的理由,就慢慢想了一下說道:“我還是先把全省小城鎮建設現場會的情況,向書記您彙報一下吧!”
“這用不著彙報,上午的報紙,還有辦公廳的簡報,都會有這次會議巨大成果的報道,用不著你親自來說,我自己也能看的明白。”林東生抬手製止了齊天翔的準備往下說的話,輕輕地哼了一聲,不無奚落地說道:“小城鎮建設現場會,有多少這方麵的內容,掛羊頭賣狗肉的招牌之下,誰還看不出實際的用意?但可以做,卻不一定可以說,還是說說你那篇宏文的事情吧!”
“還是您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名不副實的本質來,怎麼也瞞不過您。這其實就是一次農業和農村工作促進會,可這個時候也隻能以這個名目,不然年底的農業工作會議就沒辦法開了。”齊天翔笑著故作輕鬆地回答著林東生的評價,隨即嚴肅了起來,認真地望著林東生說:“關於農村聯產承包責任製出現的新問題,尤其是土地撂荒和二輪承包過程中顯現的權屬不清,原有土地延續和變更,以及權力幹預土地流轉和分包的問題,確實給農村帶來了一些新的矛盾和不穩定因素,需要重視解決。另外,就是農業集體經濟發展,也到了不重視就會產生矛盾對立的問題了,這需要思考,更需要付出具體的努力來應對了。”
齊天翔看著林東生沉鬱著臉,沒有問話,也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就接著說:“農業和農村問題,特別是農民的管理和規範問題,是我很長一個時期,都在關注的,可由於始終把握不準基調,一直是出於思考階段,也就是現場會給了一些觸動,才付諸筆端寫了出來,想讓您給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