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翔的話語立時使人群變得安靜了下來,可卻並沒有人走過來,齊天翔知道這些職工還是心存顧慮,就繼續提高了聲音說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能不能聽我說幾句,然後咱們再溝通交流,看看這樣好不好?”
齊天翔的提議盡管沒有獲得明確的讚許,可沒有人出聲反對,其實也就是一種默許。略微等待了片刻,齊天翔再次提高了聲音說:“這樣高聲說話太費勁,我還是不太適應,我看咱們是不是這樣,現場所有的人員,有一個算一個,到大院裏來,咱們到會議室坐下來慢慢交流,你們有什麼想法和要求,都可以提出來。”
齊天翔的話語瞬間像一顆炸彈般在人群中炸響,所有人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不但驚訝地看著齊天翔,也立刻交頭接耳起來,現場環境變得嘈雜,也有了一些混亂。
“我們不敢勞駕齊省長,也知道您很忙,我們隻想把情況反映上去,並不是想鬧事。”
“齊省長這樣說我們不敢當,我們隻想解決問題,不想被你們抓。”
“我們要生活,我們要生存,我們要活命。”
麵對不斷此起彼伏的話聲,齊天翔緩緩擺動著雙手,製止著大家的議論和話語,並接著提高了嗓音說:“看來大家對我的提議有誤解,請大家到大院裏去,到會議室坐著說話,並不是想對大家采取什麼強製措施,更不會限製大家的人身自由。我作為省長,沒有權利幹預大家的言論自由,任何人也無權阻擋大家正常的訴求。”
“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了,大家從上午過來到現在,一口水也沒有喝,我的意思是請大家到大會議室去,喝點水、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齊天翔神情溫和地環視著眾人,言辭懇切地說著:“既然來了,就是要解決問題的,下午咱們把相關部門的人員召集過來,我們一起研究解決問題的辦法,不能讓大家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來回跑,大家看這樣好不好?”
齊天翔的話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議論聲和七嘴八舌的聲音再次響起,瞬間湮沒了齊天翔的話音,可也明確聽出眾人是能夠接受這個提議的。
齊天翔看到眾人的反應,就平靜地說道:“如果大家對我的提議沒有什麼異議,那就隨我進去吧!”
說著話,齊天翔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轉身引領著大家向大門裏走著。齊天翔的話語和行為,都傳遞著一種堅定和無可置疑的信心,隨著周通和信訪局負責人員的跟進,還在有些疑慮的眾人,也不免邁開了腳步,跟著齊天翔走進了可望而不可即的省政府大院。
突然的變故使很多人都難以適應,走到反映情況這一步,盡管每個人都有充足的理由,可心裏也還是有些忐忑。畢竟作為一個普通的職工,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也沒有必要的心理預期,能夠達到的效果,也隻是集體到信訪局或政府門前呼籲一下,大家互相壯壯膽量,而能見到的官員,也隻是信訪局或辦公廳的工作人員。能夠解決問題的時候,也是工作人員的轉達,別說是與有關領導直接對話,就是見到領導,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今天不但見到了省長,而且所有人都榮幸地走進了省政府大院,這在所有人的經曆中都是沒有出現過的。對於他們來說,齊天翔的職務確實太高了一點,平時都是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大領導,現在卻是真切地站到了他們中間,而且邀請他們進大院解決問題,這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接下來的進程該如何發展,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對於齊天翔這麼高級別的領導,所有人的緊張和局促都是難免的,也是必然的反應,以往他們接觸的領導,充其量也不過是單位或車間的頭頭,而涉及的問題也隻是工作範圍內的事情,沒有機會,也沒有必要接觸更高的領導。現在出現這樣的變故,不但是沒有想到,更沒有現成的經驗可以借鑒。
可到了這種時候,很多人都是一種無奈,隻能是走著說著,硬著頭皮走下去,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更沒有結果可以預判。
見到大領導的欣喜,早已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是默默的等待,還有就是無奈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