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款待井院長(5)(1 / 2)

齊天翔說著話,轉過臉去望著馮俊才,溫和地說:“你喝酒自己倒,不要委屈了自己。”

“那有什麼委屈,誰也不願意喝酒,隻是窮於應酬,不得已而為之,要我自己選擇,我是寧願滴酒不沾的。”馮俊才耐心而恭謹地聽著齊天翔和井鎮林的對話,沒有插話,更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表示,現在看到齊天翔對自己說話,就笑著回應說:“如果不是必須的場合和應酬,我中午也是堅決不飲酒的,這不但是為了能夠清醒地開展下午的工作,更是為了保證在群眾中的形象,一個個關公似的滿嘴酒氣出現在群眾中間,無論怎麼說都是不合適的。這也成為了我們縣委、縣政府不成文的規矩,並作為要求對縣機關幹部進行約束。”

“這樣沒有什麼壞處,也就是你們已經認識到的,形象不好,看來你們還是清醒的。”齊天翔讚許的看著馮俊才,隨即轉臉對井鎮林說:“我們還是邊吃邊聊吧!”

說是邊吃邊聊,可齊天翔和井鎮林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出身,都自覺恪守著‘食不言,寢不語’古訓,一旦開始吃飯,是很少還有語言交流的。除非是飲酒的場合,以酒佐興,以話助酒,不說話漫長的酒席宴間,時間不好打發,這些他們兩人都控製的很好,也能以身作則。

由於不飲酒,上來就是吃菜吃飯,就餐的時間變得很短,很快就結束了豐盛卻意義非凡的午餐。放下了碗筷,齊天翔接過井鎮林遞來的香煙,讓馮俊才給點著了火,慢悠悠地吸著,享受著飯後的悠閑和愜意,直到一支煙將要吸完,才望著井鎮林笑著問道:“吃好了嗎?要不要再來點水果?”

“不要了,這就已經很好了。”井鎮林趕忙客氣地回答著,隨即笑著說道:“能夠受邀與省長共進午餐,已經是受寵若驚了,夫複何求啊!”

齊天翔望著一臉恭謹的井鎮林,心中猛然升起一絲惘然,想當年溫良備至的老大哥,已然不是當初的模樣了,談天說地的豪邁,針砭時弊的激越,已經漸漸遠逝了,剩下的隻有恭敬和客套,還有的也就是禮貌和謙和了。

就像井鎮林對家鄉的回憶,盡管一頓飯、幾個菜能夠勾起對往昔的記憶,可也都清清楚楚地明白,家鄉隻能是在回憶中美好的存在著,怎麼也回不去了。齊天翔可以用菜肴喚起他的記憶,可以用感情喚回黨校時的回憶,可也明白,無論怎麼努力,也回不到黨校同學時的那種親近和無猜了。

沒有利益關係的糾葛,沒有交集職業的牽絆,這樣的同學關係才能平等平和,當年的法學院副院長,省立醫院的院長,才能和平共處地交往,才能毫無遮掩地交流,而今一個身為省政府省長,一個是省政協副主席,無論哪一方,都不可能袒露心扉了。

悲涼是悲涼,可齊天翔卻不願過分地讓情緒幹擾心智,而是望著井鎮林緩緩地說道:“想想也是真快,這一晃就是小十年過去了,當年慷慨激昂、指點江山的井院長,如今也是華發滿頭、滄桑滿麵了。”

“誰說不是啊!十年彈指一瞬,恍若昨日,卻實非昨日啊!”井鎮林明白齊天翔感慨的意味,也附和著感慨道:“十年不長,可當年意氣風發的教授、學者,一步步走上了重要領導崗位,進步何止的飛速,簡直可以說是飛躍了,可我卻是原地踏步,等待衰老啊!”

“這可不是你老哥應該有的感觸啊!省立醫院在你井院長十年如一日的悉心操持下,穩中有進,你可是居功至偉的。”齊天翔慢條斯理地評說著井鎮林的功績,也不願掩飾自己居高臨下的姿態和語氣了,坦率的說:“老驥伏櫪,還誌在千裏呢!百尺竿頭也要更進一步的,你老兄可不能意識滑坡,關鍵時刻還需要你衝鋒陷陣,勇往直前的。”

井鎮林從齊天翔亦莊亦諧的話語中,感受到了充分的期望,也明白齊天翔的意圖,就微微笑著回應道:“這您盡管放心,隻要組織部一天不找我談話,讓我退出現職,我就一天不停地堅守在我的崗位上,不敢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起碼可以坦誠地麵對組織的信任,對得起自己的職責和使命。”

“哪有那麼嚴重,說的跟誓言一樣,難不成要來一個‘風蕭蕭易水寒嗎?’或者‘仰天長嘯出門去?’還真不是那麼嚴峻的時刻。”齊天翔迎著井鎮林的目光,平靜地說:“堅守是對的,盡責更沒有錯,但目的不是犧牲,而是事業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