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張萬福和孫萍芳的現狀,以及可能有的表現和態度後,齊天翔的目光不由轉向了蕭山和王向東,揣測著他們二位可能有的表現了。
蕭山和王向東這二位副省長,仕途經曆與羅劍一致,都是富有基層工作經驗,以實幹和務實為標簽的實力派幹部,不但有充足的基層工作履曆,而且也有著龐大和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現在又管控著省政府組成部門中炙手可熱的行業,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勢力場。
一般像這種依靠工作實績走到省部級高層的官員,都有著足以自豪的經曆和履曆,基本上都有著豐富的基層履職經曆,甚至有很多就是從基層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高位的。
按照現行的幹部升遷和管理體係,從基層鄉鎮長,一級級跨越,即使每一級都不耽誤太多的時間,從科股長到副省長,也是相差了縣處、地廳幾個層級,而關鍵位置的縣市委書記和地市委書記,都是很多人一輩子努力都邁不過去的坎。這些關鍵位置的跨越,不但需要足夠的機遇,也需要足夠驕人的業績支撐。
即使這些都不能成為障礙,也還是要經過縣、市和省三級組織部的篩選和選拔,能在眾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靠的就不隻是機遇和運氣了。即便在這些所有的層級選拔中都可以勝出,麵對省管幹部到部管這一關,需要考量的因素就更多更細了,而能夠登頂的翹楚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蕭山和王向東的任職經曆出奇的相似,都是從鄉鎮長起步,鄉鎮書記、副縣長、縣長、縣委書記,然後是副市長、市長、市委書記,最終成為副省長,任職履曆可以一目了然,可過程卻都經曆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可以說是一路坎坷,飽經滄桑。
所不同的是,蕭山是從河中市委書記,王向東是從華沂市委書記任上,成為的副省長,這也是他們與羅劍履職的細微不同。一般來講,省會城市河州市和島城這兩個城市,本身就是副省級城市,市委書記慣例都是省委常委,已經跨入了副省級的行列,卸任之後的通常去處,也是相對權力集中的省委關鍵崗位。即使不是省委專職副書記,也應該是組織、宣傳、政法部門的部長。
其他地市書記就沒有這麼高的待遇了,一般都是到省政府任副省長,這樣就是提拔了,與常委書記轉崗還是有所區別的。羅劍的情況有所不同,他與劉衛國先後擔任河州市委書記,而又先後離開河州市到省裏任職。劉衛國已經先一步占據了省委組織部長的職位,羅劍作為繼任者,沒有理由和突出的政績成為專職副書記,也不合適在宣傳和政法部門任職,為了平衡關係隻能是到省政府任副省長。這平級調動本身就有些貶謫的意味,失去了省委常委的頭銜,得到了一個副省長的實職,所能給予的補償也隻能是排位靠前,而且給予適當的暗示或許諾。
羅劍的副省長是無奈的得到,蕭山和王向東卻是滿心歡喜地獲得,這也是很微妙的平衡,說淺了是機遇,說深了就是政治的無常了。
從鄉鎮長走出來的幹部,與同樣是基層企業出來的幹部,也是不同的。企業管理相對比較單一,也有著很對規範的東西製約,而鄉鎮長卻不同了,各種繁雜的事務性工作,尤其是與各種不同類型的老百姓打交道,很對規矩和秩序都是用不上的,甚至法律都不起作用。遇到臨時性和突擊性工作,或者是上級領導交辦的硬任務,時間和要求都不允許細致地去做解釋說服工作,所能采取的方法就是層層緊逼,到了基層鄉鎮就隻能是硬來了。
造成的矛盾和問題,都是能壓的壓,壓不了的就拖,而就是這看似不是辦法的辦法,有時候也還真解決問題,起碼上麵領導滿意了,工作推進下去了,這就是工作能力,這就是基層政績。久而久之,也就適應了這種簡單粗暴的工作方式,隨著職務的升遷,帶到了縣一級,更帶到了更高的層級。
領導意誌,家長作風,絕對權威,通常都是這些基層幹部的標誌,即使到了地市書記的層麵,也沒有什麼改變,有些還成為了沾沾自喜的工作方法,被沿襲和宣揚著。
這些幹部敢想敢幹,而且在務實的麵紗遮掩下,霸道和剛愎自用成為了一種習慣,很少有力量能夠徹底扭轉。到了副省長這個層級,過細的事物關注的少了,可能會有所收斂一些,或者說成熟和智慧一些,可根本性的改變還是很難的。這也就是他們與孫萍芳,乃至劉小平、徐方這些同級幹部的差別。
蕭山和王向東是多年的副省長,協助過幾任省長工作,而且隨著年齡的臨界,幹事的激情和雄心也都隨著仕途的到站,慢慢地消減著。盡管不一定會倒向齊天翔,可在行為方式和謀略上,無事生非的事情,或者是樹敵太多的事情,也是不會幹的,起碼不會在機構改革方案上與齊天翔對立。這一點齊天翔也是可以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