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深幾許?怎麼這人連自己房子平米多大都不知道,真傻x!
——杯具的孩子,估計被房地產商騙了,連自己家的麵積都不知道,所以悲哀的念出這句話來
——呃……這句詩說得不是庭院,是詩人的憂愁與孤寂
——哦,原來如此,她數的不是平米,是寂寞!
轉眼“嫁”給吟軒已經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住在王府的疏影閣,平常除了鴻雁每日的來訪後倒沒有什麼外人。平常翻翻書,練練字,每日麵對紫菱的笑臉,過的也輕鬆自在。
疏影閣外是一大片櫻花樹,正值春季所以便開的燦爛。我隨意著一件煙波綠湘水裙,雪色霧紗朦朧搖曳在風中,三千流星瀑僅以一隻梨花鈿斜插,洋洋灑灑的傾瀉下來。身後跟著紫菱閑閑步履,不時從空中撚起一片翩躚的花瓣。
——別人都說我媽長得很漂亮。
——最重要的是,我長得像我媽。
暖風徐徐,輕輕穿過花叢。不經意間衣帶飛揚,袖口流蘇在空中綻開一朵雪蓮來,露出了寸寸雪白的肌膚。
“小姐……”紫菱有些焦急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我不由的嘴角上揚,斂衣回眸,清淺一笑:“無妨的,這裏沒人。”輕點腳尖,快速的旋轉到花瓣雨之間,任衣裙翻飛,微微散亂的青絲如瀑,出塵後帶了幾分嫵媚。“窗前一片浮清映白,悟入處,盡是禪機。”低聲淺吟,瓷音通徹。
正在此刻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階下幾點飛翠落紅,收拾來,無非詩料。”
我微微一愣,駐足後才發現來人是吟軒和鴻雁,翻了個白眼,道:“我還當是誰呢,嚇了本小姐一跳!”
吟軒一時無語,倒是鴻雁輕揚了嘴角,“吟軒啊,你這下聯……”
“我還當是哪家的花花公子,原來是我們淡泊名利的四王爺!”我一陣搶白。
吟軒微微挑眉,目光略有些異樣,隨後戲謔道,“本王為人比較低調,權力之類的,本王出手誰還敢握在手中?”
“唉,有些假話呢,說得就和那真話一樣;有些真話,就和那假話一般了。”我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
吟軒嘴角抽搐中……
鴻雁微微一笑,轉身直視著我的雙眸,言,“比如,你很美。”
“葉鴻雁,你……”我狠狠的瞪大了雙眼,蹂躪著手中的花瓣,已經把它當成了對方,意淫中……
咬牙切齒的看著手中殘餘的淡淡粉色,恍然念起那個月色闌珊的夜晚,他也是認真的對我說了這三個字。心裏一陣異樣的感覺,雙頰迅速漫上一絲妃色,我偷瞄了一眼鴻雁,他正側過臉和吟軒說著什麼。
——鴻雁,你,是讓我忘了那晚麼……
鴻雁好像覺察到我的目光,回頭,正對上那瀲灩的水眸。
——但是很抱歉,我忘不了呢……
墨色瞳仁中包含的情感,隻是一瞬便退入無盡的黑暗,如流星般一閃而過。
佛家說芥子須彌,刹那永恒,本是一般的。可那一瞬包含了怎樣的深情?那真實的一瞬,又怎樣留住?
一個瞬間,有多長?
那雙黑眸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輕顫的睫毛下隱藏了多少情感。
一個瞬間,有多長?
春光旖旎,櫻花在風中如雨般飄落,洋洋灑灑。
一個瞬間,有多長?
立於樹下的雪衣男子,此刻的身影顯得異常孤寂,隻是無望的看著彼此相視的男女。
花瓣在風中狂舞,把空氣渲染的一片粉色!
但這一切都在吟軒的一句話中轟然消失,化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