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煙頭一次發現這麼害怕死別,生離都不可怕,可是死別卻是她心中難以接受的刺,那種感覺從心底生出疼痛來。
“我可能就快不行了,所以你不要白費心思了、你和他好好在一起就好了。”寧三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南寧煙看著就得心裏抽疼的厲害,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心裏拔出來一般。
南寧煙都不曉得自己會如此難過,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花,眼淚莫名的落下來,她想起寧三時時討好的模樣,想起寧三三年來的陪伴,想起寧三為自己受傷,寧三的溫柔,寧三所有所有的好,感情一時間如洪水般爆發。
“不會的,不會的,寧三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堅持堅持……”
看著這樣的寧三,南寧煙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坨一樣,“你不要那麼老成、笑一笑、好些……”
南寧煙聞言隻覺得心頭酸澀到不行,她以為早早的將寧三撇開就能夠除開了他們之間的糾葛,可到了如今她才曉得這份糾葛如同宿命一般糾纏著三人。
就在南寧煙絕望的時候,門外來了一個人。他一襲黑色的衣裳,骨瘦如柴,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鬥笠,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叫人不敢靠近。
“站住,不得擅入。”門口的侍衛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口,看著麵前的人大聲兒說到。
那黑衣男子卻未抬頭,揮手間,已經有好幾撥人倒在了地上。
他踏著步子走進屋裏,步履十分的平穩,一步步的朝著床前走過來。
南寧煙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那樣一雙眼睛,蒼白的眼珠,透明的玻璃一般,渾身上下都包裹著黑色,似乎像是暗夜中的幽靈一般。
“你是誰?出去。”南寧煙警惕的說到。
男子卻並不理會她,隻是淡淡的念叨了句“若是你想救他就讓開。”
聲音清冷的像是水池裏的蓮花,那一句悠悠的話傳來叫南寧煙覺得沁人心脾的冰,入肺刺骨的寒。
南寧煙下意識的鬆開了寧三的手,然後退開了兩步,她倒是要看看麵前這人到底要使用什麼樣的手段。
“若是你可以救他,什麼都可以。”
南寧煙眼神堅定的看著麵前的人說道。
白色的玻璃眼珠轉動了一下,他雙手伸出來,南寧煙腰間掛著的屬於她娘親的玉佩就落入了男子的手中。
“沒想到已經重合了。”
南寧煙聞言隻覺得有些迷茫,什麼東西重合了?“你在說什麼?快救人啊!”
黑衣男子看著她的眼神一變,隨後玉佩被他扔入了南寧煙的懷中,南寧煙手忙腳亂的接住玉佩然後聽見麵前的人道了句“今日救了他的命,他日你記得欠我一個承諾。”
南寧煙聞言皺著眉頭,看著床上的人堅定的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了。”
隨後,隻看見男子的雙手在寧三血肉紛飛的脖子上翻動著,南寧煙看著那些紅紅白白的肉隻覺得惡心的緊,她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扒著門便開始吐了起來。
這會兒一張白色的帕子遞在了她的麵前,南寧煙抬頭一看發現真是金墨陽。
金墨陽溫柔的看著她,那眸色之中數不盡的溫柔之色,南寧煙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角。
她該如何對待寧三的這份感情?如何麵對金墨陽?她真想將自己劈成兩個,一個和寧三在一起,一個和金墨陽在一起。
一個是她年少一見傾心的思戀,一個是她三年渾噩的無盡陪伴;
她該如何選擇,她甚至都不想傷害了任何一個人,甚至她多希望自己不是這個抉擇的人。
“他還好嗎?”金墨陽冰冷的薄唇淡淡的吐出這句話,南寧煙抬頭看著他暗暗的搖了搖頭。
“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去看著知府和顧清華。”說罷,金墨陽伸手摸了摸南寧煙的頭,順帶將她耳旁的碎發別在臉上,隨後又歎了口氣,從南寧煙的手中抽出來那張帕子,溫柔的擦了擦南寧煙臉上的淚痕。
“他真是一點都不好,害你落了這麼多的眼淚。”
南寧煙一時間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金墨陽如今這般叫她該如何辦才好?越發的,她不曉得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兩人都不相負。
以前一直都逃避著寧三,可是這會兒寧三躺下的時候她才覺得原來她的心裏並不是沒有寧三,隻是一直都壓製著;隻是這次的事情厚積薄發而已。
“我……墨陽……”南寧煙開口換了個名字卻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感情的事情她向來處理的一團糟。
金墨陽衝她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的絢爛多姿“你不必難做,我等著你。”
金墨陽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白衣傾然間,南寧煙伸手卻隻抓住了一片衣袖,光滑的紋理從指縫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