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聽雨,細細密密。
別院之外,站著一個男子,他一頭白發一身白衣,灼灼於立。
南寧煙從屋裏走出來,金墨陽時隔幾月再次出現了,她不知道和對方再見時是什麼樣的情況,可是現在見到了卻忽然又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金墨陽轉身看著她,依稀又長開了一點,南寧煙的眉目間帶著一絲沈卿出塵之美,似乎這才是她最美的年華。
光是一年便足以抵擋無數思念了。
“你還好嗎?”金墨陽開口問道。
南寧煙的雙眼之中帶著一絲光亮“我很好,謝謝。”
“你呢?你還好嗎?”
“恩。”
二人就這麼麵對麵直視著,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耳邊細細的雨絲低垂著似乎要漸出幾朵花兒來。
“我有一句話問你。”
“如果我要這天下你怎麼辦?”
南寧煙聞言微微一怔,很久以前金墨陽似乎也問過這句話。
“好啊!”
二人隔著一條青石板的小路,幾朵細碎的花兒,細雨絲幕間久久相視。
過了兩日,錦若來別院找南寧煙了,現下天下大亂,不管南寧煙的心頭有沒有什麼想法都必須要做打算了。
“寧煙啊,我說你能不能仔細點你自己的身子啊?這大雨天的站在雨裏玩兒你還真當自己是小孩子啊?”錦若的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南寧煙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無奈“我怎麼曉得,隻是一會小雨罷了。”
“是,隻是一點小雨。”
“現在你要怎麼辦?”錦若看著她有些嚴肅,這件事情她可以不計較,可是有些事情卻是不能不計較的,畢竟事關生死。
“你說的天下大事我根本沒有權利參與。”南寧煙衝錦若笑了笑。
“成了,我和慕容一直都安排著情況,若是你不想就算了,要是你想的話我們也可以博一搏,你要知道宮裏的那個女人,生了個皇子,如果南夏將帝位給了那人的兒子,你是不可能活的快活的。如果是這樣我寧願我們先下手為強,你可以不在乎這些,但是醉紅樓和水月亭的那些人呢?”
錦若看著南寧煙這般毫無鬥誌也有些無奈,這個皇位爭不爭還是很重要的,如果夏侯輕衣沒有生兒子肯定就沒事兒,但是現在夏侯輕衣的肚子裏卻滾出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成為了夏侯輕衣的籌碼,所以他們絕對不能夠不防備。
“何必把恩怨牽扯到下一代呢?有些事情本來就在我們之間的,該解決的解決了就是。”南寧煙覺得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夠留到下一代了。
她就是一個例子,她母親的事情難道不正是連累了自己嗎?
“寧煙,這話是這麼說,但是大權在握才有選擇的權利,你心知夏侯輕衣是那種人,所以有些事情你盡可以去做,做出來是個什麼情況就無人知曉了。”
“錦若,你讓我想想吧,我其實本不想牽涉進去的。”南寧煙知道錦若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這種事情她並不想要。
更何況那個人告訴她他想要這江山,若是她再插手進去……
錦若看了她一眼心知南寧煙無法抉擇,有些東西不能將一個人逼緊了,一旦你把這個人逼的太緊了,到最後反而不得其法。
“算了,寧煙,這西夏的戰事還打不過來,咱們暫且不說了,皇宮的事情也沒有為難到你也不說了。
下個月初三,皇覺寺有一場法會,你可要去看看?”
錦若看著南寧煙口道,南寧煙望了她一眼“去哪兒幹嘛?”
“寧煙,你現在算是無事一身輕鬆了,你就權當是陪我去吧!”錦若衝她神秘的笑了笑。
南寧煙看著她總覺得中間有什麼陰謀詭計一般,隻是說不出來是個什麼道理罷了。
“錦若,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去的。”南寧煙轉身朝著屋子裏麵走去,她平日裏其實挺厭惡這件事情的。
“好吧,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這樣的,長公主南明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女人,她之前被大臣彈劾禍亂宮闈,現在被送到了皇覺寺,皇帝可能是想讓她反思一下,但是她反而在皇覺寺裏勾引起了和尚,下月初三,和尚廟了有一出好戲上演,難道你真能忍住不去瞧瞧?我倒是很好奇,她又是怎麼勾引了和尚的。”
錦若的眉眼之中帶著一絲不屑,一絲譏諷。
南寧煙瞥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來那個女人,不得不說南明的確是一個大膽的女人,光是禍亂宮闈這件事情就完全膽大包天了。
“錦若,如今不是西夏南侵嗎?你怎麼還有心思關心那個女人?”南寧煙有些無奈,在二人說話間隙裏,別院門口來了一輛十分精致的馬車。
南玉嫆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她埋在逍遙世子胥長歌身邊的說胥長歌老是往別院裏跑,聽說在別院裏養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