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一陣時隱時現的腳步聲,確切的說是一陣奔跑的聲,從不知多遠距離的黑暗裏傳來,越來越清晰;
那奔跑的聲音夾雜著粗喘的聲音,刺激著聽者的耳膜,讓人不禁懷疑,那奔跑的人的身後到底跟著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
像是過了一瞬也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還是那漫無邊際的黑暗,還是那永不止息不知盡頭的奔跑,像是麻木的也像是盲目的,怎麼就停不下來呢?
可是黑暗遮擋一切也隱藏著一切,看不見那人長得是什麼樣子,又具體遇到了些什麼危險;
終於,那令人抓狂的跑步聲終於漸漸的遠去了,到最後好像又莫名的消失了,未見真容的遺憾有些癢...
黑暗的世界裏出現一堆堆的陰影,那數量越來越多,一眨眼就漫天遍地起來...
那陰影躁動著,跳躍著,烏魯烏魯的仰天叫罵著...
仔細傾聽起來才可依稀分辨出具體的發音:
“怪-物!打死怪-物!”
明明沒有知覺的花惜此刻莫名的覺得自己從身體毛孔到靈魂的深處都在戰栗,那是深深的懼怕!
也許是老天垂憐,那畫麵很快消失了,花惜雙手捂著耳朵,身體蜷縮成了一團,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排遣那種完全程度窒息的不適;
時間依舊在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花惜猛地抬頭,一眼望去,他的眼睛無淚的痛哭了!
茫茫的黑暗裏,那一抹熟悉的白是那麼的吸攝心魂;
因為太黑,那白似乎在發這光...
白衣白發白須腰間掛著白色的酒葫蘆,花爺爺那慈祥的身影就站在花惜的身前不遠處...
一個在隧道內一個在隧道外;
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花惜就呆呆的望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眼睛也是一眨也不眨,他擔心這是一個錯覺,他怕一眨眼那找尋了很久的身影就再次不見了!
花惜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白色的身影,身體卻是吃力的挪動著向著那身影一點點的靠近...
他嘴巴張了張,卻是因為許久沒說話的緣故,張張合合竟然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畫麵裏,花爺爺的身影呆呆的站著,那僵直卻麻木的姿勢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就這麼站著,在等著什麼人不願意也就真的沒有移動過;
花惜選定了時刻一個猛撲抱住了花爺爺的身子...
黑暗的世界裏花爺爺的身子也是一顫,麵露疑惑之色,大手也伸出也擺出擁抱的姿勢,但是方向卻是擦著花惜的身子錯過;
他..他竟看不到自己!
“爺爺!爺爺!我是花惜!”
然而那道白色的身影紋絲未動,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無奈最是離別時;
美好的時刻就是那麼的短暫,短暫的竟連一句問候的話也說,就連一道分別的回眸也沒給;
那白色的身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臉色似有似無的笑了笑,似乎很欣慰似乎很無奈似乎也舍不得,最後還是隨著那畫麵移動消失了!
麻木的身子一倒,滑坐在地上,花惜麵目呆呆的,不知道該怎麼擺出相對應自己心情的表情來;
他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也許是他一時還接受不了;
一雙死寂的眼神空洞的有些麻木,定定的望著一個方向,視線卻是沒有焦點;
時間在這裏像是一點也不值錢,與其說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間,不如說根本就淡忘了時間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