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看看自家公主,再看看對麵如美玉形同鬆竹一般的男子,有些遲鈍。
“還不快去?想餓死你家公主麼?”上官陌邊吃邊催促。但,就連催人的語氣,聽起來都是那麼溫潤和雅。
“去吧。”蘇淺歎了口氣,無奈的吩咐一聲。
對麵的人明明一副無賴行徑,看上去卻偏偏優雅的氣死人。光看著,就叫人很有食欲。蘇淺今日才明白古人說秀色可餐這四個字。果然所言非虛,秀色的確是可餐的。
“還不快解了墨淩的穴道。”蘇淺瞪著上官陌。
不見上官陌有任何動作,卻隻覺一縷氣線彈向窗外。門外傳來撲簌的抖衣衫的聲音,蘇淺幹咳一聲:“你還好意思弄出動靜來。”
墨淩就十分委屈地、悄聲兒地重新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須臾,金子自樓下端來一碗飯,一副筷子勺子。恭敬地放在蘇淺麵前。目光卻投向正優雅吃飯的上官陌,滿含一個忠仆該有的怒意。
“他是住在對麵的尚府公子上官陌。無妨,你且下去吧,一會吃完我叫你。”蘇淺對金子揮揮手,拿起筷子吃飯。
金子訝異地看了眼上官陌,帶著滿腹滿眼的疑問,連下樓的腳步聲都充滿著疑問。
早上起的太晚,沒吃飯就去赴約,又拚了半天體力,蘇淺早餓的前胸貼著後背後背薄成宣紙了。一頓飯吃的狼吞虎咽,毫無形象。
上官陌隻簡單吃了幾口,便停下來專注地看蘇淺狼吞虎咽。“你這個婢女的手藝果然不錯,看來以後我要常常來串個門什麼的。”上官陌望著她輕笑。
兩個人明明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卻自然地如同一起吃了好幾年飯的夫妻。蘇淺連裝一下淑女的興致也無。
其實她更樂於讓上官陌見到她這粗魯無狀的一麵,好以此來破壞她在他心中的形象,讓他對她心生厭惡打消想要追求她的心。
蘇淺一碗飯很快見了底,不待說話,就聽上官陌吩咐:“金子,再給你家公主添碗飯來。”
金子在樓下應聲,很快又送來一碗飯。見蘇淺吃的狼吞虎咽,忍不住道:“公主,您這是多久沒吃飯了,餓成這樣?”
蘇淺隻顧往嘴裏扒拉飯菜,嗚嗚說著什麼,聽不清楚。
上官陌低笑,望著她的眸光清淺溫柔。
金子看了片刻,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公主,您是一國公主呢,形象,要注意形象!”
蘇淺白了一眼,手中的筷子不停,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此時最要不得形象。
“再多嘴,小心你家公主發賣了你。”上官陌溫聲提醒。溫潤的眉眼輕含笑意。
金子不由再看了一眼上官陌。眉目如畫,舉止清雅。這位初次見麵的老鄰居果然如傳言般當得起天下無雙四個字。但內裏怎麼就和她家公主一樣黑心毒嘴呢!不,她家公主說這種惡毒話的時候還會臉紅一紅,這位竟連語氣都是令人辨不出他情緒幾何。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
蘇淺低頭吃飯不說話。這個人的黑心她十年前就領教過了。那將她踹過牆的淩空一腳她將永生不忘。
蘇淺將桌上飯菜風卷殘雲一掃而空。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麵無表情的道:“下次來吃飯記得提前派個人來招呼聲,免得害我飯不夠吃。”
上官陌盯著蘇淺看了片刻,嘴角幾不可見的一抽,點點頭,聲音很低:“好。”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樂意?”蘇淺瞅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笑之後認真地道:“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你以後都不要來我嚴府吃飯。”
上官陌的臉黑了黑。早曉得她沒那麼好心留他吃飯,原來是做套。“一頓飯一百兩銀子。可好?”
他果然很了解蘇淺,知道在她這裏,錢是至高無上的,可以換取很多東西。比如節操。
“當我家開酒樓的麼?”蘇淺撇撇嘴。既然他已經提到錢,沒道理不還價的。況且這些年她被他黑去的銀子,已經多到無以計數。她一向是貫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政策的,此時,蘇淺以為,正是機會在他身上撈點兒回來的機會。
一旁的金子連連點頭,自家公主這話說的上道。沒有被眼前美色迷昏了頭。如此長進,可喜可賀。
“二百兩。”上官陌挑了挑嘴角。他自然是知道她沒那麼好商量的。
“我像缺錢的人麼?”蘇淺也學他的樣子挑了挑嘴角,隱隱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