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初學者麼?”蘇淺上身越過麻將桌瞪著上官陌的臉,溫熱的呼吸直撲在上官陌的臉上,上官陌不由呼吸一滯。
她這樣的做派,真是要人命。偏生她自己不覺得,更不消說收斂了。
但也不過是瞬間,上官陌已調整了呼吸,淡然地一挑眉道:“你以為呢?這遊戲可是你發明的。”
“真是沒天理。你的腦子什麼做的,聰明成這樣?IQ上二百了吧?”蘇淺低聲嘟囔了一句,退回身子,哼哼唧唧碼牌。
上官陌隻是低低地笑。
她有時候急了總會冒出些別人聽不懂的新鮮詞,自己卻不自覺。他喜歡她這樣的時候,不似麵對國事戰事時那般冷酷無情。
蘇淺瞥他一眼,磨牙:“不過,也難說你沒有偷窺過我府上的人玩。天曉得,你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溜牆根趴房頭的事也不是沒幹過。”
上官陌好笑道:“不過是輸幾兩銀子,也值得你這般排揎我。虧得我不是外人,否則該讓人見笑,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沒個肚量。”
蘇淺黑著臉看他,牙齒咬得咯吱響:“天下間嘴毒,你陌皇子稱第二,還有何人敢稱第一?那些把你當謫仙一般奉著的人,我看真是瞎了眼了。”
上官陌笑得閑適。全沒把她的惡言當回事。
接下去的一天,蘇淺輸掉了十萬兩銀子。已經輸得她惱羞成怒,差點掀了麻將桌。
“小姐,這麻將價值連城,千萬別毀了!”蓮兒整個身子趴到桌上護住了麻將牌,用身軀擋住了蘇淺揮起的手掌。
“出息!”蘇淺哼了一聲,收起手掌。看看一顆顆珠圓玉潤的麻將牌,顆顆價值不菲。慶幸,好在沒有一怒之下毀了,否則就做了怒沉百寶箱的傻十娘了。
又惱又累又悔又恨,四仰八叉躺倒在了車上。
“連管教的人都和你是一個德行。愛財如命。”上官陌哼笑了一聲,揚了揚手中厚厚一遝銀票,也學著蘇淺的樣子躺了下來,銀票當成了枕頭枕在了腦袋下。
“枕著銀票睡覺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上官陌氣死人不償命的又添了一把火。
三個侍女無奈的看看二人,悄悄把麻將桌收了起來,將皺起的地毯重新鋪平,都縮到角落裏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暗地裏端量了幾眼逃生線路。倘或兩個一言不合打了起來,不曉得這個位置能不能第一時間逃命。
馬車裏寂靜無聲起來。
蘇淺和上官陌中間隻隔了一尺距離,一樣的姿勢躺著,表情卻大不相同。一個笑意盈盈,嘴角彎起如一彎新月;一個苦大仇深,雙眸緊閉,一臉的挫敗感。
“真是個笨女人!”須臾,車外傳來墨淩的冷哼聲。
蘇淺倏地睜開了眼睛,咬牙切齒道:“墨淩,你皮又癢了是不是?!”
正愁得沒有人可泄一泄怒氣,倒好有人送上門來了。
墨淩哼唧了一聲,卻不再說什麼。蘇淺一腔惱怒剛到喉頭準備如數送給墨淩,卻突兀地找不到了下家。隻好扭頭橫了一眼正洋洋自得的上官陌,暗暗發誓這輩子絕不和這個人一起打麻將。
又歎息一回,有沒有搞錯!這是她發起的遊戲,她是最資深的!憑什麼被一個第一次玩的初學者打的落花流水,輸的找不著北?越想挫敗感越深。
上官陌看著她苦瓜似的小臉上眉目緊鎖,忽然一歎,“此去楚國千裏迢迢,路上定然危險重重,我冒著生命危險陪你走這一程,蘇淺,你就當這十萬兩銀子是給我的辛苦費,心裏可能會好過一點的。”
“哪個要你陪了?怕死就滾回去。”蘇淺哼了一聲,心裏更是火大。她簡直疑心這人不是來陪她去楚國的,而是專為謀取她的銀子而來的!
“蘇淺,如果心疼銀子,不如就嫁給我,嫁給我不但這十萬兩銀子是你的,尚府及六皇子府偌大家業都是你的了,連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上官陌一臉認真的樣子,任誰看來也不像在說笑,偏生說的是極輕佻的話。
車外傳來一聲冷哼。
蓮兒杏兒桃兒三人都看向上官陌,雖然心裏都腹誹這個人今日何其不厚道,但如果公主真能嫁給這樣一個人,也是好的,畢竟他是最有能力保護公主,能給公主幸福的人。
“休想。”蘇淺磨牙,“你倒是算得一筆好賬。我蘇淺堂堂一國公主,手上握著的是蘇國半壁江山和傲視天下的財富,娶回家去,何異於娶了數座金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