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裏的粥開始翻滾,熱氣嫋嫋的升起,曼寧擰小了火。
擰身回望,身後就是窗,外麵的天空,湛藍如洗,今天是晴天,沒有惱人的霧霾。
老式的單元房,廚房的那扇窗很小,好在春節前做了徹底的大掃除,玻璃上的油汙並不是很厚重。但卻被蒸汽鋪滿。
依稀間,曼寧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仰著頭,目光在窗間搜索,那是肖潭。
她打開窗,拚命的朝他揮手,卻不敢叫。
肖潭也看到了她,雖然離得很遠,他還是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曼寧看不清他的口型,但卻明白,他說,一切交給他,讓她放心!
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不是不愛哭,隻是習慣了一個人偷偷的哭,不讓旁人看見。
但,她卻從來不介意被他看見!
習慣性的,用袖子抹眼淚!
肖潭依然笑,雖然笑的很牽強,但是他依舊對她笑。手從褲袋裏摸出紙巾,在眼睛的部位比了比。
她明白他的意思,隔空相望,他想幫她擦幹眼淚也隻能用一個動作表示!
揮了揮手,她也給了他一個笑。
廚房門口有了些動靜,曼寧趕緊關上了窗子,若無其事般的攪拌著鍋裏的粥。
推門的人是繼母,曼寧說,“媽,粥馬上就好了!”
繼母隻是看了一眼,依舊沒理會她,轉身離開。曼寧抿著唇,回頭去看窗外,蒸汽再次鋪滿了那扇玻璃窗。
伸手抹了抹玻璃,她看到他並沒有離開,依舊仰著頭,但是她卻沒有再打開窗。她要快些把早飯弄完,繼母剛剛進來是來一定是催促她的。
肖潭仰著腦袋看了很久,直到窗前小丫頭的身影不再晃來晃去,才收回視線,動了動,僵了的脖子。
昨夜,他跟徐曼冬坐在小區門口的便道牙子上,直到歐陽家的所有窗口不再有一絲光亮,又坐了會兒才離開。
但是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和徐曼冬一起回了他的公寓,睡在曼寧的房間,曼寧的床,蓋的是她的被子,枕的是她的枕頭。
鼻息裏充盈著屬於她的那種淡淡的香氣。本以為,隻有這樣他才可以睡著,卻一樣的眼睜睜的耗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雖然他老媽方黎姿給他打了很多電話,他卻始終置之不理。本想關機圖個清靜,又怕歐陽曼寧聯係不上他。
徐曼冬說,以他爸爸做事的方式很有可能會沒收寧寧的手機,最好不要讓他給她發什麼消息或是再打電話,否則隻能讓寧寧的處境更難。二少便不敢貿然的給她發微信。早上起來,他依舊按她上班的時間等在樓下,卻收到了那條信息,果不其然,手機被沒收了。
他見不到她,心焦。仰頭搜尋了很多次,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站在窗口看到了他。
可是,隻是那麼幾分鍾,她就關上了窗,身影也沒再出現。
據二少觀察, 那個窗子上方有一截塑料管子凸出來,那是抽油煙機的管道。她在廚房,應該煮早飯,或許一會兒吃了飯就該出來了。
徐曼冬說,他父親讓寧寧辭職,二少想,她怎麼也要去公司一趟吧,他就在這裏等她陪她一起去。
他準備告訴她實情,公司的老板就是他,不用她辦理什麼辭職手續,修整一段,等他把事情處理完了,她如果想上班就去上班,不想上班就在家等著做他的新娘。
二少他今天準備求婚。
他還想,有可能歐陽老師會跟著去公司,那麼他就先行一步去總裁辦等她好了!
她爸爸總不能跟著女兒硬闖總裁辦公室吧!
他要告訴她,這段時間乖乖的,別跟家裏人強,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要相信他,能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
但是,二少沒想到,歐陽老師連辭職手續都不讓女兒去辦理。陌白來了電話,說歐陽小姐打電話辭職,問二少怎麼辦的時候,二少氣的?差點扔了手機。
他真想衝上樓去,問問歐陽老師,還有沒有人權,然後直接把歐陽曼寧帶走,私奔算了。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他知道,在寧寧心裏,爸爸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
蹲在小區門口,一個人很煩!昨天還有曼冬一起聊天,一起抽煙,可今天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但他不想走開,明明知道她爸爸是不會放她出家門,卻抱了一個不太現實的希望,執著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