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冬看清車窗外的那個男人,雖然那是肖澤,但他卻一點也沒有驚慌,紫衣這個攥他手的動作給他無窮的定力,他反握住紫衣那柔軟無骨的手,“別怕,一切有我!”
紫衣搖了搖頭,“我不是怕,是不想見他,更不想跟他糾纏不清!”
“嗯!那就交個我,你坐在車裏不要出來!我去跟他談!”
“你談?你要跟他談什麼,怎麼談?”紫衣的眼睛鎖住徐曼冬的丹鳳眼,她這樣和他的對視還是第一次。
徐少爺覺得那雙眼睛裏一貫安靜的氣息有些微亂,卻多了幾分靈動,他不自覺的微微前傾身體,溫熱的唇瓣印在那雙標準的杏眼上。(是真的不自覺而非不要臉。)
紫衣渾身一顫,還沒想起來躲閃,就被徐少爺有力的長臂穿過了肩膀,他附在她耳邊,“如果你真的想擺脫他,就乖乖聽話,配合我!如果是口是心非,那麼我離開,從此不再打攪你和他!”
紫衣的身體是僵硬的,但她也沒有推開圈住自己的這個男孩,不,男人,他身上散發出的男子氣息,感染了紫衣,她抬眼望向徐曼冬,眼波流轉,
“我配合你,隻是為了不讓他再來糾纏,不代表,我答應你什麼,咱們醜話先說前麵!隻是你幫我演戲給他看!”
徐曼冬用額頭抵住紫衣的額頭,“我們的事兒再說,先幫你解決掉這個大麻煩!你告訴我,你已經不再愛他了,對嗎?”
紫衣有些猶豫,自打從南山念月庵回來的那一天起,她就放下了肖澤,但是愛與不愛,她卻沒有想過,如今徐曼冬這樣問她,她並沒有回答。
兩個人如此親密的在車裏的舉動,車外的肖澤看的很清楚,心也如撕裂了般的。他不想相信,那個在他杳無音訊的多年時光裏都能執著等待的紫衣,會在他恢複了單身,擁有可以繼續愛她的時候移情別戀了。
一拳砸在車子的機蓋上,“嘭”的一聲巨響,驚擾到車裏正對視著的兩個人。
紫衣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失態,完全淪陷在徐曼冬深情的眸光中,忘了今夕是何年,也忘了車窗外還有那個曾經她深愛著的男人。
可是,她也不過是認為自己不該和徐曼冬如此親近,但並未覺得如何對不起肖澤。肖澤的這一砸,卻砸醒了紫衣。
肖澤,他已經是她的過去式了!當幾年前的那天,得知肖澤回來了,她帶著滿心歡喜去找他,舉著戒指苦苦求著坐在輪椅上的他相認的時候,他的冷漠雖然令她傷心欲絕但卻並沒有讓她徹底放棄。
而那次,她在s市的某個超市看到他和妻子、女兒,步履穩健的選購著商品,也便親手埋葬了她的那份癡情和苦等。
為此她上了南山的念月庵,一心想要剃度,不理紅塵。
滿懷懊悔的肖澤一次次登上南山,她都避而不見。
庵堂的靜,佛經的禪終是讓她明白了很多,當她肯出現在肖澤麵前,她已經能夠坦然麵對,並且答應他回歸鬧市,也祝福了他和他的妻女一生幸福。
她可以原諒他娶妻生女,那是他在失去記憶的時候情非得已。但是她不能原諒他再次麵對她的時候的欺騙。
縱然,那欺騙是善意的!但肖澤的這份善意摧毀了紫衣多年來的執著。但,是不是還愛著這個男人,紫衣卻從來沒敢問過自己!而今天卻被徐曼冬問了出來。
紫衣想,自從知道肖澤欺騙了她的時候,她應該就已經不再愛這個一直深愛的男子了。她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欺騙。
表弟廖瑾瑜的老婆,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多次提醒過她,說她愛的是那份對感情的執著而非是肖澤這個人。
曾經紫衣不解這話的深意,如今她似乎明白了。
剛剛她也隻是沒有回答徐曼冬,但她很清楚,她對肖澤已經沒有愛了,是的,她不再愛他了!
車外的肖大少爺原本是個非常理性的人,但是此刻他卻理性不起來,自己砸車的動靜也不過是讓車裏的兩人向外看了看,卻沒有任何反應。
徐曼冬那小毛孩子依然勾著紫衣的肩頭,兩個人深情凝視,這讓肖澤如何理性起來。他忘記了自己的穩重,也忽略了自己的身份。直接去拉車門,然,車子中控落鎖,他無法拽開。
氣急敗壞的肖澤抬腳狠狠的踹在車門上,車子的報警傳來一陣嗚嗚的鳴笛。
楊家的傭人打開大門,看著外麵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因為楊老爺子的身體狀況,也不敢進去稟報,情急之下倒是想出了主意,偷偷的給廖瑾瑜打了個電話。然後,小心守在大門口留意著這邊的動靜,心裏暗暗祈禱,“廖先生,您快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