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門蓄積的聲音像是一頭猛獸在咆哮,周圍一雙雙眼睛盯著,都帶著一絲刺激和期待。
蘇光文站在車子直射的地方,雙腿已經開始打顫。之間在寂靜中持續著,他轉身就想跑,就被秦嶼和另外兩個男人攔住:“誒誒誒,往哪兒走呢,聽不勸的是不是?”
蘇光文退了兩步,他驚恐地想,******這都是一幫瘋子!都是一幫瘋子!
他這麼想著,回蕩在空氣中的油門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急速駛來的輕微聲音。他猛然轉頭,就見到他的車子遠處黑暗中衝刺出來,直直朝著他而來。
他連連尖角,連滾帶爬地跑。但身後緊追而來的燈光愈見明亮,他踉蹌了一步,跌倒在地,回身時那車已經近在眼前,他雙腿一軟,爬不起來,隻好在地上蠕動後退。
而那車,突然急刹車,但因為急速的原因,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尖膜刺耳,伴隨著蘇光文的慘叫聲幾秒後,“嗞”一聲,車子抖了兩下,停了下來。
距離蘇光文的已經完全癱軟的腳,隻有不到一米遠,刹車再晚一秒,就真的會碾上去了。
車子停下後,其他人都跟了上來,全是嘲弄的表情。
“哇靠!還尿褲子了!”
秦嶼走上來,拍了拍仍是一臉惶恐還沒緩過勁兒來的蘇光文:“你他媽也太沒勁兒了,一秒都沒堅持直接就逃,平時不是還挺雄的麼。怎麼,這會兒焉了?”
蘇光文語無倫次,盯著麵前的車子半天,突然蒼白著臉冷笑起來:“怎麼停下了?有本事撞上來啊!撞上來啊!來啊!”
“你******不知好歹!”
秦嶼揪起他的衣服就想揍,但拳頭還沒揮下去,就聽見他又叫了一聲,瞪著眼睛望著車子。秦嶼側臉一看,才知道馮子繁剛剛又嚇了他一下,當下咬咬牙,將人扔回地上。
車子停穩後,車燈依舊開著。
馮子繁開門下車,一步步走到車頭,朝著秦嶼努努下頜:“給根煙。”
“連煙都沒帶,你真戒了?”秦嶼調侃著,摸包將煙和打火機都扔了過去。
馮子繁穩穩接住,微微彎身倚在車頭上,但背朝燈,反而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隻見他邊點煙邊不輕不重地說道:“蘇光文,我他媽還真不敢撞你。”
蘇光文冷笑了一聲。
“知道為什麼嗎?”馮子繁吸了一口煙,眸光望過來,他繼續說著:“你說的對,紅色貴族算個屁!我們要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藏得好了,就沒多大事。但是藏的不好,社會輿論接踵而來,針尖大的事也能變成大事,連累一大家子,幾輩子人都翻不了身。”
他的目光朝著旁邊轉了一圈,又吸了一口指間的煙,吐煙時仍在地上,用腳踩了踩:“但你也別太小看我們,今兒這種事,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就玩過了。就是玩得太多,所以才覺得沒了意思,像這種用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也都是覺得疲了,沒這個必要。這種事,像你這種半道子的是不會了解的。你也別自以為已經摸清了這個圈子,我們雖然不敢殺人,但讓你混不下去還是輕而易舉的。明白麼?”
蘇光文咬著牙,不回應。
馮子繁直起身子,走到他麵前,蹲下身子,沉靜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他沉沉地說:“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看。”
蘇光文看看他,又看了看圍在周圍的人,每一個人都是他知根摸底的。當下他心裏倒是明白了幾分,平時看著是一盤散沙,但裏麵複雜的關係,表麵上能看得出多少?
他雖然依舊沒說話,但漸漸軟下來的態度也已經表明了態度。
馮子繁點點頭,站起來問道:“東西呢?”
蘇光文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外衣包裏拿出來。馮子繁接過,並沒有打開來看,隻是又伸出手:“還有呢?”
蘇光文一臉疑惑地抬頭,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又從兜裏摸了摸,將支票遞給他。
馮子繁看了眼,上麵寫著的是俞爸的名字。他將支票放進文件袋裏,低眸看了看還軟在地上的男人,轉身走到車子旁邊,從車窗裏提出裏麵的一大袋子錢。
秦嶼走上來,從包裏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支票仍在蘇光文身上:“想學安琪啊?就你這瓜腦袋?連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都分不清,還是多回去讓安琪教教你吧。”
俞欣坐在小區外路口處等著,她穿得不多,冷得縮成一團,看了眼時間,馮子繁已經去了四個多小時了,都過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