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托著顧輕塵的手臂,將他扶起:“輕塵,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蟄伏西北,本有心遠離朝堂之爭。但是父皇步步緊逼,也實屬無奈。
死,我並不怕,唯一掛懷於心的便是手下這些追隨我多年的將士。
我向你保證,必事事謹慎,時時警醒,絕不辜負將士們對我的信任。”
顧輕塵:“唯將軍之命是從!”
“輕塵,西夷那邊,你暫且撤出來,你這次鋌而走險,我怕他們已經起了疑心。”
“輕塵知道,隻是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明天必須回去。”
慕容恪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他知道顧輕塵所謂的沒有處理完的事情,無非是竭盡全力去破壞西夷皇室和夏獻帝的陰謀,或者時刻關注動態以便向自己傳遞消息。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日一別,便成為了永別。
……
葉瀾兒看到慕容恪似乎在夢中掙紮,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葉瀾兒想都沒想,伸出衣袖便要給他拭汗,然後才意識到蘇玉還在旁邊,男女有別,自己這麼做,未免顯得曖昧了。
可是她小的時候跟慕容恪一般長相的家夥洗過澡,還同一張床上睡過覺,很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
現在自己總是難以轉過彎,總是認錯人,真是造化弄人,倒黴透頂。
撇了撇嘴,對蘇玉說:“你們家王爺不會做噩夢了吧?你看看他這個樣子,看得我都糾結。”
蘇玉沒好氣的將葉瀾兒拉到一邊:“別在這礙手礙腳!”
葉瀾兒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也不知道是誰礙手礙腳……”
蘇玉用熱毛巾替慕容恪擦拭著額頭,猶豫再三,還是輕聲喚道:“王爺,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葉瀾兒倒抽一口涼氣:“蘇玉,他瘋你也瘋嗎?都這德行了,還宴會?上輩子沒開過趴體還是……”
話還沒說完呢,慕容恪睜開了眼。
葉瀾兒感受到他目光的淩厲程度較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睡了一個時辰,身體大好了。
葉瀾兒立刻噤聲,恭敬的立在床邊,等待指示。
“蘇玉,把她帶去收拾收拾。葉瀾兒,記住,你是個啞巴。”
……
宴會在正殿舉行,此時太陽還未西沉,客人已經開始登門。
許是考慮到慕容恪府中沒有當家主母,賓客中無人攜帶女眷,隻帶了貼身丫鬟小廝伺候,倒是省去了睿王府的一些麻煩。
葉瀾兒穿了一身蜜合色銀紋蟬紗絲衣,下身曳地飛鳥描花長裙,挽了個墮馬髻,上麵簪著水晶花枝步搖。
薄粉輕施,朱唇微點,纖腰楚楚,媚眼如絲,裝扮完畢走到慕容恪的跟前,依樣畫葫蘆行了個妾禮。
慕容恪握拳掩嘴輕咳了一下,身形微動。
葉瀾兒盯著他那冰山臉看了半晌,然後恍然大悟般走上前去攙扶住他。
二人來到正殿,葉瀾兒十分忠於職守地扮演起啞巴的角色,扶著慕容恪的手臂,對所有人恭敬而謙卑的微笑。
賓客早就知道太子慕容顏送了個美人給睿王的事,本就好奇是什麼樣的絕色竟然讓以守身如玉不近女色著稱的睿王爺破了戒。
當葉瀾兒出現在正殿門口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去,然後無一例外都看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