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兒是江湖兒女,自己是宮廷王族。
王族可以有正妃側妃侍妾美人,但是江湖兒女從來都是一夫一妻。
這也是邢天為什麼第一句就指出這一點的原因。
景濠楊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斷不會因為兒女情長作絲毫的改變,隻是……
他看了看火光映照下愈發顯得美輪美奐的女孩兒的麵龐,有些失神。
隻聽得邢天在一旁幽幽的說:“這也是為了你好。”
葉瀾兒祈禱完畢,一點都不忸怩地當眾把外衫脫掉,找了根木棍挑著,用火烘烤。
她不時地看看邢天,再看看景濠楊。總覺得邢天似乎有什麼問題。
自己發現這一路上,邢天的目光總是會落在景濠楊身上。不是大大方方地那種看,而是偷偷地瞄。
關於景濠楊的計劃啊,自己跟他認識相處的細節啊,也總是旁敲側擊的打聽。
葉瀾兒甚至覺得,邢天之所以會一路同行,與其說是為了自己,倒不如說是為了景濠楊。
可是,初次見麵的時候,若不是有提示,景濠楊根本就認不出邢天,而邢天也不像是早就見過景濠楊的樣子。
明明隻是才相識的這兩個人,能有什麼關係呢?
破廟外的雨聲如同千軍萬馬,時不時還有驚雷轟鳴,讓人心神不寧。
嚼了幾口硬邦邦的餅子,喝了點涼水。葉瀾兒躺在一堆幹稻草上,怎麼都睡不著。
邢天也躺了下來,幾乎在躺下的同時,就發現了不對勁。
“不好,有追兵跟過來了!”
景濠楊也趕緊趴在地上,俯首帖耳,聽得直皺眉頭。
他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將殘存的篝火滅掉,跑到破廟的門口。
暴雨如柱,夜黑如幕,什麼都看不清。
但是四麵八方都有馬的嘶鳴,追兵顯然已經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近在咫尺。
葉瀾兒和邢天此時也來到 了破廟門口。
邢天開口問:“多少人馬?”
景濠楊皺著眉頭:“少說也有三四百人。
“本以為這樣的暴雨他們會暫停追蹤,沒想到這些吸血鬼,咬上了就不肯鬆口了!”葉瀾兒跺著腳,後悔落腳之後沒有立即冒雨布置疑陣,讓追兵追到眼前來了。
現在再想要補救,已經來不及了。
景濠楊抬手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摘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蕭乾的爪牙,各個都是高手。他們十幾人一個小隊行動,從來不會大規模的集結。”
葉瀾兒也覺得今天晚上的人有些太多。
景濠楊繼續說:“以前我隻知道,蕭乾經常打點與大夏國邊境的守將和官員的關係,交情頗為深厚。可是沒有想到,他的勢力已經延伸到了這裏!”
聽到這話,葉瀾兒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景濠楊不敢向大夏國的地方官求助。原來是害怕蕭乾早就打通關節,等著他自投羅網。
現如今,有如此多的兵力圍困,說不定正是蕭乾向大夏國借的兵。
黑暗中,一隻響箭破空而來,釘在了破廟的門框上,錚錚作響。
景濠楊趕緊將破舊不堪的門關上,回頭拉起葉瀾兒,對邢天說:“快躲!”
他的話音剛落,細密如織的利箭如同飛蝗漫天,穿破黑暗的雨幕,全數紮進了破舊的木門上。
三人無處可避,隻好躲在金菩薩的後邊,看著不過喘息間的功夫,木門已經支撐不住利箭的衝擊,從門框當中脫離,倒在了地上。
飛矢沒有了阻礙,爭先恐後地飛入破廟之中,所到之處,激起一地飛塵。
寺廟內太黑了,葉瀾兒適應了好一會兒還是看不太清。
她感覺目前的狀況已經是絕境,有些驚慌的看向邢天,卻發現,邢天又在盯著景濠楊的臉,若有所思。
弓箭手一波又一波的遠距離進攻,終於漸漸收尾。
一個高亢的聲音透過雨幕和黑暗,傳了進來:“太子爺!這寺廟已經被層層包圍,您現如今已是插翅難飛!蕭首輔說過,請您去府上做客,不要傷及您的性命。但若您不肯配合的話,就生死無論了!
識相地話,自己走出這破廟,束手就擒!”
景濠楊秀美的臉布滿寒冰,渾身殺氣。
他運用內力,喊了回去:“吳威!真是條好狗!追了老子這麼久,今天終於頂著一張蛤蟆臉跟我這天下第一美公子說上話了,開心吧?可是呢,你長那副尊榮,說你是癩蛤蟆都有些對蛤蟆不尊重,我跟你說這麼兩句話都覺得惡心!廢話少說,有本事,就來拿我!”
還沒說完,景濠楊已經從地上撿起了一直箭,依著之前聲音傳來的方向擲了出去。
片刻間,廟外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緊接著是那個叫吳威夾著怒氣的喊聲:“景濠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