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兒死死的盯住邢天的臉,想要從他的表情當中找到哪怕是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然而並沒有。
她有些為難地說:“邢天,我知道你想救景濠楊,可你說拿自己去換村民的命,這不可能啊。
這村裏少說也有二百多口人,憑你一己之力,根本救不下他們,還會白白把自己搭上。”
邢天搖搖頭:“你想錯了。我不是要去救他們,而是要去換他們……假扮成景濠楊換他們。”
“可是……”葉瀾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是風華絕代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一個是瘦削幹巴的老頭,雖然看上去仍是個老年帥哥,但是跟景濠楊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怎麼假扮?
邢天吐出一口濁氣:“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真麵目究竟如何嗎?”
一邊說著,邢天一邊把手放在自己的耳後。
葉瀾兒幾乎屏住了呼吸,看著邢天臉上的人皮麵具,連同那假的白胡須一同揭下,她驚愕地如同見了鬼!
“邢天!你、你怎麼……”葉瀾兒一邊捂著嘴,一邊指著他。
“你怎麼跟景濠楊長得一模一樣!”
一代邪王穀穀主,已過花甲之年的奇門遁甲大師,卻長著一張隻有二十多歲,與天下第一美公子幾乎一模一樣的英俊麵龐。
葉瀾兒看了看躺在驢板車上的景濠楊,再看了看麵前仍然是白發飄飄的邢天,久久回不過神來。
此時的邢天,飛眉入鬢,雙目狹長,鼻梁高挺,皓齒紅唇,一頭潔白如雪的長發,看上去竟然比景濠楊還要妖媚三分。
更為神奇的是,他臉上皮膚緊繃而富有彈性,完全不是老年人該有的皮膚狀態。隻是那雙眼睛裏映出的神情,看上去飽經滄桑,似是有些不同。
邢天看著不遠處低矮的石牆,輕聲說:“二十多年前,我修煉清心訣得以突破,進入了第九重境界,從那之後,我的容貌便不再改變,一直維持著當時的模樣。”
可是這不足以解釋,為什麼他跟景濠楊長得一模一樣。
“當年我到雲嵐國遊覽,竟不期與仇家遭遇,未曾防備之時,遭遇了暗算,身中媚毒。我當時神智渙散,好不容易躲進了一輛馬車,強行支撐著精神進入了一座府邸,躲藏起來之後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閨閣女子的床上。救我的竟是雲嵐國尚書之女,喚作威寧心。
當我要感謝威寧心的搭救之恩時,沒想到她對我的態度卻異常惡劣,將我趕出了府。
過了沒多久,雲嵐國國王大婚,我才知道,那威寧心竟然是王後。”
葉瀾兒經過邢天隱晦的描述,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那個所謂的媚毒,應該是一種非常烈性春藥,所以威寧心救下邢天的辦法,隻能是以身相許。
但是她作為王後人選,此舉無疑是罪無可恕。她隻得瞞天過海,嫁給了雲嵐國國王,生下了與邢天的骨肉,也就是景濠楊。
“我一開始的時候並不能確定威寧心是用何種方式解救的我。後來行走江湖,同樣遇到了使用媚毒之人,目睹了毒發的過程之後才知道,想要解毒,別無他法。
我心中有所懷疑,便潛入雲嵐國王宮,再次與威寧心相見,向她求證。”
“她不肯告訴你實情?”
邢天點了點頭:“她左顧而言他,不肯承認,並疾聲厲色,將我罵走。讓我離她遠一些,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我知道,她雖然貴為王後,但是一直並不怎麼受寵,那樣淒苦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
現在,我才明白,她隻是想要保護景濠楊。”
葉瀾兒點點頭,是啊,如果邢天在雲嵐國頻繁出現,就他們倆這種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長相,怎麼會不引起人的懷疑。
“邢天,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有一個兒子,還這麼帥,再也不是孤寡老頭了……”葉瀾兒苦笑一下。
邢天同樣一笑:“這不是我的兒子,他是雲嵐國的太子。我對不起威寧心,此次幫她救回兒子,便扯平了。”
邢天伸手拍在葉瀾兒的肩頭:“本來答應你爹要照顧你,沒想到到頭來要你先替我做事了。幫我把景濠楊安全地送出去。”
葉瀾兒眼中泛著淚花,用力地點頭。
“這路上我已經將奇門遁甲的精要全部傳授於你,你已經掌握的不錯,剩下的隻需用心體會,不斷實戰練習。以你的聰慧,他日必將在我之上。
這個東西你拿著,有了它,邪王穀就是你的。你的身份特殊,天下覬覦你力量之人很多,想要避禍,唯有隱藏行跡。邪王穀偏僻,但生活並不淒苦,也算是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