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葉瀾兒進去的時候,她才發現,事情遠比玉飛鳶拿著劍捅了顧輕塵要糟糕的多。
因為顧輕塵手裏正拿著一把劍,赫然護在身前,怒目圓睜,瞪著玉飛鳶低聲半帶恐懼之意地吼道:“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他的樣子看上去既驚恐且滑稽,而且在葉瀾兒看來,倒像是真的根本不認識玉飛鳶一般。
看到葉瀾兒也走進來,他的劍在身前一揮,顯然更緊張了:“看在你二人是女子的份上,我不聲張,給你們十個數的時間,消失在我麵前!”
葉瀾兒心中氣憤極了。她出來的時候刻意易容了一番,顧輕塵不認得情有可原。
可是玉飛鳶為了跟顧輕塵相認,隻是略施粉黛而已,顧輕塵沒有理由認不出來的。
“顧輕塵!你好好看看,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葉瀾兒怒氣衝衝地吼道。
顧輕塵“恩?”了一聲,倒是把劍收了起來,轉身拿過身邊的燭台,向玉飛鳶和葉瀾兒走進了兩步。
接著燭台的光芒,這次他看的清清楚楚了。
但是他轉過身去將燭台放在桌上,重新又拿起了自己的劍。
“你麼是誰啊?從來沒有見過!我知道,整個西夷王城覬覦我拓跋無名美貌的女子數不勝數,想要接近我的手段也層出不窮。但是,像你們這樣直接闖到我書房裏,可真是別出心裁啊!
好了好了,念在你們不過是質女流,且是初犯的份上,我不想與你們計較,你們走吧!”
葉瀾兒覺得莫名其妙,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玉飛鳶,隻見她的眼中滿含淚水,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葉瀾兒真的很心疼,她雙手掐腰:“顧輕塵!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看看,這位可是你青梅竹馬的表妹玉飛鳶!”
沒等顧輕塵再次開口說什麼,玉飛鳶手中的劍已經起來,直刺顧輕塵麵門而去。
顧輕塵嚇得大叫一聲,抬劍來擋。他拿劍的姿勢笨拙又可笑,左支右絀好不忙亂。一邊抵抗一邊高聲呼救:“來人呐!有刺客!”
葉瀾兒聽見外麵有動靜,廢了好大勁攔住玉飛鳶,帶她趕在府裏侍衛到來之前,先一步離開了公主府。
二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均是沉默。
葉瀾兒倒是有千言萬語,但是看到玉飛鳶鐵青的臉色,還是決定先保持沉默。
幾乎凝滯的空氣。
最終還是玉飛鳶先開口了:“他不是表哥。”
葉瀾兒還沒有將疑問說出口,玉飛鳶繼續說:“表哥不會不認得我。同時,表哥的武功師承神秘高人,遠遠在我之上,可是剛剛我試他,他身上一點武功都不會。”
葉瀾兒擰緊了眉頭:“我也覺得他不應該是輕塵公子,可是,尋人術認定了就是他啊。”
玉飛鳶停了下來:“這也是我 感到疑惑的地方。他長得跟表哥一模一樣,但無論是性情還是細節都對不上。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或許,顧大哥在西夷的時候,遭遇了意外,讓他喪失了記憶也說不定啊?人在喪失記憶之後,性情大變,這是極有可能的。”
玉飛鳶搖搖頭:“那麼,為何他記得自己叫顧輕塵?”
葉瀾兒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說:“我們改天把他綁來,好好審審就知道了。”
玉飛鳶抿著嘴唇,不再說話。
話雖這麼說,但是想要把一國太傅,堂堂的拓跋無名從公主府裏全須全尾地綁出來,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一來公主府的守衛不可謂不森嚴,二來這個拓跋無名整日龜縮在自己的書房,基本連書房的門都不會跨出去。
玉飛鳶有些興致缺缺,這幾日幹什麼都懨懨的,甚至連話都少了許多。隻有葉瀾兒一個人謀劃,怎麼想,都覺得難度有點大。
她歎了口氣:“看來隻能等到哪天他出門的時候再動手了。”
於是這幾日葉瀾兒的主要活動內容,白天的時候是把守在公主府的正門,探聽顧輕塵的動向,晚上則是精心繪製自己的圖紙。
沒過幾日,顧輕塵沒有等到,她的圖紙卻都畫好了。
找到城中最好的木匠,按照圖紙所畫做了出來。葉瀾兒看著這個龐然大物,心中甚為滿意。
但是,問題來了。
這麼大的東西,該怎麼從木匠家裏運走,又該怎麼運輸到河邊呢?
悲催的葉瀾兒隻得另外付了銀錢,讓木匠把這個東西拆了,找量馬車裝好送到葉瀾兒事先選好的河邊小屋內,然後又雇傭了五個勞力,幫助這個木匠一起再重新組裝好,固定在了河上。
水流推動扇葉,水車開始飛速旋轉起來。旋轉地扇葉帶動軸承一起做往複運動,隻需將軸承的那一頭連接石磨,一架不費任何力氣的自動磨麵機就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