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一點。”我忍著痛地說。
他生氣地叫:“痛就痛,你忍什麼忍。”
他好氣恨,很慢地掀開被,雙腳著地,大聲地叫:“快來人,米米又腹痛了。”
他又氣又恨,就是手不太靈便,看著我就隻有幹瞪眼。
我痛得滿頭都是冷汗:“你不要看著我了,孩子都給你嚇得不敢出來。”
他歎了口氣,蹲在床前:“米米,你別太任性了。”
其實我一點也不任性啊,我就是不想吵著他了。
刺痛一陣緊過一陣,我雙手抓著床單,尖叫著,這一次,來真的了。
孟情讓人趕了出去,產婆進來。
那真是不知怎麼說的一種痛啊,幾乎要命一樣。我都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就是無盡無際的痛在糾纏著我。
有一種靈魂,似乎與我相隔著,很近,很近。
我隻在尖叫著,大聲地叫著,讓痛楚變小一點。
“秦米米,秦米米。”
我都分不清楚是誰在叫我,一個勁地痛,讓我想擺脫。
“米米。”孟情在窗外大聲地叫著:“不要怕,有我陪著你。”
是啊,不要怕不要怕,可是好痛啊。
咬著毛巾,產婆一直叫我:“吸氣,一二,吐氣啊,使勁,使勁。”
一個用勁,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一種很大的衝力,從我的身體裏滑了出來。
似乎有一種解脫,可是我都沒有力氣了。
連吐掉毛巾的力氣都沒有,產婆大聲地說:“恭喜啊,生了個胖小子。”
“哇哇哇……。”一陣哭聲,我真想暈過去了。
“少爺,少爺。”外麵傳來叫聲:“不好了,快去請大夫。”
估計那下人也是腦子轉不過來,這孟府不是早就請了大夫來嗎?他就是太擔心我。
腦子在虛浮著,孟情讓人扶真來,看著一身汗濕的我。
什麼話也沒有說,就是輕輕地笑了開來。
冷夜非也進來,看著我平安,也終了一口氣。
“好了,出去了,我們先給秦小姐清理一下。”產婆又把他們轟出去。
孩子包得好好地,放在我的身邊,看著那小小的臉,我覺得所有的疲累,都是值得的。
燭火下,他合著眼睡得很舒服,可是小臉兒皺巴巴的。小小的樣子,還瞧不出像誰。
但是我知道,孩子的出世,必會讓冷夜非與孟家,多很多的磨擦。關係是怎麼分,也分不開了。
我靜靜地看著,眼裏有些淚,真不容易啊。
產婆與丫頭都坐在一邊侍候著,說我才生產,萬事得小心。
冷夜非進來,蹲在地上,與我平視著。
他的眼裏,寫滿了對生命的感覺,還有一些欣喜。
他看著我,第一句就說:“米米,我真後悔。”
我眨眨眼睛,看著他,又看著孩子。
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不是我心硬,過了愛的那時間,你回頭了,我走遠了,愛情,不是所有都熬得起。
“謝謝。”他又說。
“別太執著了。”我輕輕地說出這幾個字。
我與他,真的太執著了,什麼遊戲,什麼都想贏。
看著孩子,看著他眼中的眷戀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