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已經腫得不像樣的眼睛含著大眼淚珠子,看了看北瑤光,哭聲停頓了不超過三秒,又繼續大哭了起來,讓一邊的總管和逢春都有些尷尬了起來,生怕北瑤光會覺得臉上無光,然後會生氣。
北瑤光卻半分不耐煩都沒有,隻是更溫柔小心的抱著他,開始往大殿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如墨,你和總管長老們先聊,我帶著小慎言去花園走走!”
“恩,好!”如墨微微點頭,逢春連忙道,“夫人,奴婢和您一起去!”
“好啊!一起來吧!”北瑤光沒有半分猶豫的就答應了,兩人快速的往花園的方向走去,而慎言卻還在賣力的哭著。
“他什麼時候開始哭成這樣的?”
不管怎麼哄都不見他稍停哭泣聲,眼見他喉嚨都快要哭啞了,卻還如此撕心裂肺般的大哭著,讓北瑤光不由萬分心疼了起來,這孩子的模樣倒是和冥兒有好幾分相象,尤其是那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若不是總管說的肯定,真讓她懷疑一個醜陋的蟾蜍精,竟然生得出這麼漂亮的孩子來?
“早上那會還好好的,就從我和總管兩人硬是把他從後山給抱回來後不久,就開始啼哭不止了!”
說到這個,逢春也一臉無奈和心疼,這孩子這幾年幾乎一直是她在帶著,雖然不是親生的孩子,卻比親生的還要有感情了,更何況他又是連春姐姐死前唯一的一個不放心的托付,她對這孩子,比對她自己還要盡心盡力了,這幾年,慎言一直沒有學會說話,也讓她不知操碎多少心了,如今哭成這副淒慘模樣,蛇君夫人才第一眼見他,都已經舍不得到如此地步了,自己這個養他帶他這麼多年的人,又哪裏會好過?
“後山?”北瑤光奇怪的反問。
“慎言這孩子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喜歡往後山跑,不會走路時就用爬的,剛會走沒多久,就開始搖擺著往後山跑,起初不知道他是要去後山,後來隨著他會跑會跳的熟練許多之後,小腿便也能走得更遠了,有一次尋了他大半天,才在快要爬到後山的小路上,把他給找著,那次把他給帶回來後,這孩子便常常會趁我們大人一個不注意就偷跑去,今天一早我和總管有意跟著他,看他到底去幹嗎,卻眼見他往懸崖深穀邊掉,總不能再任由著他去,便把他給抱回來,這不,就開始哭得驚天動地了!怎麼哄都沒用!”
除了這個理由外,逢春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任何理由,會讓他哭成這般模樣,隻是後山的深穀,不比一個小土坑,任他摔個跟頭就算了,那個若是掉下去,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何況他和一般精靈的孩子沒有半點相同,既不會飛,又不會遊,一個人類五歲小孩子的小胳膊小腿,如何能放任他亂跑?
“這倒是奇怪的一件事,難道那後山有什麼東西不成?”北瑤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奇事,可是一個孩子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三天兩頭的往後山跑啊,難道他是想告訴大人們一些什麼?
“啟稟夫人,那裏是眩蝶族的後山深穀,穀中除了滿滿的紫葉藤之外,什麼都沒有!雖然沒有規定那裏是禁地,不過因為太過荒涼,所以日常時候,是沒有人會去後山的!從前殿下在穀中的時候,有時還會去采摘些紫葉藤讓工匠製作成家具,現在殿下也已經幾年不回了,更是沒人去後山了!”
逢春說到這裏,似乎帶了幾分傷感之色。
北瑤光卻在聽到‘紫葉藤’三個字時,精神一凜,那東西不就是差點要了青蓮命的東西嗎?原來一直長在眩蝶族的後山深穀裏,難怪她和如墨每隔幾個月就來眩蝶族一次,卻從來沒有見過何處長有紫葉藤。
一個小枝幹,就能對青蓮肚子裏的雲蓮果產生那麼大的傷害力,她真想見識一下,整株整根的紫葉藤,又是何種的模樣,不由立即道,“不知道逢春,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說真話,我對這紫葉藤是想看許久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總管,既然小慎言是因為要到後山去不果,才如此啼哭的話,正好我也想見見完整的紫葉藤,不如我們三人一起去一躺好了!”
“夫人要去後山?”逢春沒想到北瑤光會突然想看紫葉藤,在她看來,那東西除了顏色好看之外,又沒有香味,又不會開花,有什麼好看的?
但是北瑤光既然說想看,她若說不帶她去,似乎也稍嫌不禮貌了些,隻是,“夫人您此刻雖已是萬壽之軀,不過您終究不比我們妖精,您無法自主飛翔,不如等蛇君大人說完正事後,一起帶夫人去觀賞一下?我們就這般去,萬一有個閃失,讓奴婢如何擔當得起?”
“逢春,我是新人類,不講什麼奴婢主子之類的,何況我們來這裏,你便是主,我們是客,你便不要自稱奴婢了,聽得我好不自在,就用你自己的名字自稱吧!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便等如墨說完正事再一起去好了,隻是這小東西哭得如此之淒慘,真讓人不忍的!”
北瑤光一邊說,一邊繼續輕抖著懷裏的慎言,又輕柔的道,“慎言乖,不哭哦,阿姨一會就帶你去看漂亮的樹好不好?所以你不要哭,要乖,不阿姨的耳朵被你哭得聽不見的話,就不帶小慎言去後山了哦?”
逢春有些想笑,這個蛇君夫人嫁給了蛇君大人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還保有著少女般的天真,這麼對著慎言講,要是有用的話,慎言也不會哭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