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心安。”
這四個字,最終將陸瑜和她手裏那厚重的牛皮紙袋一起擋在了門外。
夜幕沉沉,
靳顏沒睡得著,
淩晨兩點十分,手機響了起來,遠在錫城的某人,好像是十分了解她一樣,選在了這個時間打了電話過來,吊兒郎當的語氣,倒是讓靳顏壓抑的情緒稍稍的得到了些釋放。
“喲,你是真沒睡著啊?”
“你不也是?”靳顏反唇相譏,“你不會事到臨頭,也想來勸我放棄吧?”
“陸家沒人了麼?要我一個死人出來替他們說話,還是救害死我的人?。”急促的一段話之後,雙方都沉默了幾秒。
“陸瑜找我了。”靳顏老老實實的交代,
“她講了很多,雖然我沒理她,但是她最後那句話讓我挺猶豫的,跟你以前說的一樣,陸家這麼多人,想要給陸良淮洗清身上的罪名輕而易舉,到今天為止,恐怕真的就像陸瑜說的那樣,就剩下我還咬著不放了。
“所以呢?”
“所以即便我說了全部的實情,罪名也成立,他最多就是被關上兩三年就會被放出來,該有的懲罰,根本沒有。”
“哦,”
“你就這個反應?”靳顏微微一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旋即傳出辜銘風的聲音,他先深吸了一口氣,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旋即緩緩問道,
“你以前當藝人的時候有沒有腦殘粉?”
“啊?”
“就算你沒有,別的藝人總有,你應該清楚吧,腦殘粉第一要務就是不管自己的消息真不真實可不可信,反正要讓別人覺得,我的偶像第一帥第一好。”
靳顏越發的茫然,
“陸瑜就是他的腦殘粉,她的話你也信?”
辜銘風的聲音難得的鎮定冷冽,“你不試過,怎麼知道結果怎麼樣?你要為你父母平反,難道平反之前早就知道會接受什麼樣的懲罰?法律是人定的,但良心的譴責,是天生的。”
辜銘風的話,讓靳顏的臉上有幾秒的失神。
她要做的,隻是去做這件事而已,至於結果怎麼樣,不是她管得到的。
昏暗的房間裏,床邊亮著的手機中響起辜銘風那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慣常的吊兒郎當好像都收斂了起來,此刻他的嚴肅、認真、還有那份果敢鮮少出現,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到,
“你隻需要遵從你內心的選擇,至於別人的話,你記住他們隻是想幹擾你,什麼都別聽。”
沉默良久,那頭也不催促,終於等來了輕輕地一聲回應,
“好。”
次日一早,
陸良淮案終審。
京兆法院門口圍滿了記者,靳顏在四個保鏢的護送下,這才安全進入法院,她是作為檢方這邊的證人出席。
而從她這邊律師的神色中,她隱隱意識到昨晚陸瑜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陸家也的確是有這樣的實力去收買那些人。
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沒有實質性回報的東西而去得罪別人,一旦有利益引誘,原則也可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