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那你還想要幾次!”
“嗬嗬······”
他們緩緩走到床邊,黑夜攙扶著彼岸坐在床沿邊,他用棍子掀起彼岸的紅蓋頭。彼岸,朝他俏皮的一笑:“來,喝了這交杯酒,我們就是夫妻了,對吧,夫君·······”她特意加重了夫君這兩字,此刻的她,還不知道接下來即將要麵對自己的是什麼。此時此刻,她還沉浸在成親的喜悅中呢。
黑夜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夜,你放心,以後我會一直········”話還沒說完,心口的刺痛已經使她不得不清醒過來。
她不可置信地低下頭,自己的心髒被一隻手牢牢地握住了,黑夜的臉上露出她從未見過的詭譎笑容。
那隻抓著自己心髒的手猛地抽了出來,四濺的血液霎時間將彼岸火紅的喜服襯得更加詭異。彼岸絕美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卻沒有叫出聲來。她撕咬著自己的下唇,疼痛使她顫抖著彎下腰去。
她看著那隻沾滿了自己鮮血的手,冷笑。那手,曾經擁抱過她,將她帶離黑暗,也曾經為她掀起紅色的蓋頭,宣布著自己已經是他的妻子。現在呢,這隻她一直依戀的手,卻要奪取她的生命,搶走她的幸福。
“為什麼?”彼岸抬頭望著黑夜決絕的眼神,她簡直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也會被背叛,還是被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背叛。血淚順著臉頰滑落,她慢慢失去了力氣,用手支撐著地板使自己不那麼快倒下。
白光閃爍,一位麵容清秀可人的少女出現在黑夜懷裏。她緊鎖著眉頭,痛苦的呻吟著。
“夜,夜······我好難受,救救我,救救我。”黑夜心疼的將她摟住,小心翼翼地當著彼岸的麵將她的心髒給那少女服下,毫不掩飾他的關心和疼愛。看到少女恢複了紅潤的麵色,才長籲一口氣,溫柔的笑了笑。
“哼,你一朵小小的彼岸花也想當我的夫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實話告訴你吧。我這麼做純屬是為了救我愛的女人。本來不需要這麼麻煩,直接吃了你就可以。不過我聽說如果直接吃了的話力量太過強大,反而,會遭到彼岸花的反噬,所以,讓你動心也是為了用那顆可笑的人類之情來壓製反噬而已,你不會真以為我會愛上你吧,未免太可笑了!”
黑夜殘忍的訴說著事實。他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彼岸痛苦的無法接受。
“你不要再說了!”彼岸用手捂住她的頭,猙獰的嘶吼著,原本絕美的臉此刻扭曲在一起,顯得可怕萬分。她尖銳的指甲深深刺進自己的掌心。事到如今,他終於肯說實話了是嗎,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她,黑夜,其實從來沒有愛過自己。
“哦,我還忘了告訴你,我其實······根本不叫黑夜。彼岸詫異地看著他,又馬上恢複了平靜。黑夜,黑夜,意思就是說無盡的黑暗嗎?他的意思是,自己隻配與黑暗相伴,不得翻身,是嗎?
嗬,她每天在黑夜麵前就像個跳梁小醜似的,到處炫耀他有多在乎自己。那個時候黑夜和那個女人恐怕在狠狠地嘲笑著自己的愚蠢和無知吧。
“好,你做的很好,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欺騙我的感情,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的,我彼岸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那我就讓你連鬼也做不成。”黑夜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輕笑一聲,出手將彼岸的魂魄打散,瞬間,化成了飛灰。
黑夜剛想離開,彼岸的魂魄卻不知被什麼力量控製住又勉強聚攏在了一起。
天空中,彼岸的身子若隱若現:“黑夜,我詛咒?你,永生永世不得與相愛之人相守,我詛咒你每輪回一世都要以你的愛人為血祭!這詛咒會伴隨著你,直到永恒。就算宇宙毀滅,隻要你不死,這詛咒就不會解開!除非,你不再愛······”話落,彼岸也消失在了空氣之中,隻留下她的詛咒還在久久徘徊,不願離去。
獨自站在空落落的房間裏,地上的血液還未幹涸,悲劇還未結束,心一陣陣的抽痛。那一刻,他就像被人控製了似的,明明心底裏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做,卻還是傷了她。
他望了望身旁安穩熟睡的女子,想了想,手中凝聚起一束紅光,將少女的麵容變成彼岸的,為她穿上喜服,就當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吧,就讓自己,最後再看她一眼。
望著她甜美的睡顏,仿佛又回到了初見時,那麼美好,那麼幸福。在他將手掏向彼岸胸口時,他就已經後悔了,卻也來不及了,那麼幹脆就讓她恨自己好了,反正,都已經來不及了。
彼岸花隻能開在黑暗之處,那麼他就化作黑夜,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好了。
提起手中的利劍,緩緩插入自己的胸口從後背穿透過去。黑夜的緩緩倒在地上,在生命最後一刻,用盡力氣轉頭再看了一眼那個少女的麵容,才悔恨地合上雙眼,淚從眼角滑落,胸口停止了起伏,炙熱的心髒也不再跳動。
黑夜的鮮血與彼岸的鮮血融合在了一起,漸漸擴散。
不久後,人間破天荒的開出了一片彼岸花,他們在陽光下靜默綻放,其中,有一朵黑色的在其中顯得尤為突兀,其實仔細看,她並不是真正黑色的,而是被一團黑氣籠罩著,將她緊緊包圍······
彼岸花開開彼岸,
花開葉落永不見。
因果注定一生死,
三生石上前生緣。
花葉生生兩相錯,
奈何橋上等千年。
孟婆一碗湯入腹,
三途河畔忘情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