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記憶
姐姐出嫁已經三年有餘,因為離兒母女所處地域偏僻,所以除了收到一封家書之外,杳無音訊。沒了姐姐,離兒在天山的日子更清幽了。母親自那日之後,大病一場。每日迷迷糊糊,已不能識人麵孔。大夫說是傷心過度,又遭遇刺激,心力憔悴所致。所幸三個月之後,突然好轉,隻是好像忘記那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依然每天在老地方等待那位負心的人歸來。
每天離兒除了陪母親之外,就練習從小堅持的靜心訣。這個口訣是當初一位大夫告訴的,具有靜心養氣的作用。因為那位大夫說過,離兒體內寒毒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越來越難以壓製,所以一定要好好練習。也許真是身所處雪山的關係,很幸運目前離兒還沒有任何感覺到任何不適。
在山上轉悠過一陣後,離兒剛剛到家就看到玉兒姐姐那張熟悉的臉龐。“玉兒姐姐”,離兒飛奔進久違的懷抱。玉兒淚流滿麵,依舊寵溺地看著久別的妹妹。離兒看著姐姐,她更加漂亮了,增加了溫暖的感覺,有一種母親的味道,自己好想永遠待在姐姐身邊。
晚飯時母女三人圍坐在一起,離兒從剛坐下就開始殷勤地為母親和姐姐加菜。大家談論著這三年的一切。隻是提起姐夫時,姐姐總是回避著,或者語氣淡淡的帶過去,眉宇間有著掩飾不過的哀怨。晚上依然秉燭夜談,聊到很晚。之後的日子,母女三人仿佛又回到了三年之前的日子,平平淡淡又溫馨可人。隻是在山上等待的人變成了杜雲娘和玉兒兩個人。
隻不過一月之後,在那個午後一切都變了。至今淩離兒還是忘不了那個令人心碎的畫麵:血,好多好多血,一直一直往下流,地上的雪已經變成了紅色,而姐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那天,江南錦莊的少主慕容頃,那位素未謀麵的姐夫來到了巫山。他們爭吵著什麼,姐姐哭泣著。最後,姐姐竟然決絕地舉起發簪插在了胸膛之上。血,不盡的紅色蔓延開來……
這時,目睹這一切的母親,懷抱著滿身是血的姐姐的母親,把離兒招到身邊,憐愛地撫著離兒的臉龐,替她整理了整理衣襟:”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相信男人”。說完,那把沒入姐姐胸膛的發簪又再次沒入母親的身體。“母親……”離兒已經傻了。而慕容頃,看到這一切,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事情的代價是兩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