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大夫囑咐秘製的藥丸要連續服用三個月,剛吃了三天血就止住了,一星期之後離兒就蘇醒了。現在她已經能下地慢慢行走幾步了。這幾天綠兒總是嘰嘰喳喳地訴說著外麵的事情,還記得剛醒來時自己已經快不認識她了:眼睛紅腫,臉色蒼白,見離兒醒來就累得暈過去了。真是個忠心的傻丫頭,離兒心裏想到。現在每次一到時間就拿了藥來讓自己吃下,那要有一股血腥味,說不上來感覺怪怪地。有一次竟然聽有丫鬟在暗地裏說自己是妲姬轉世,專吃人心肝,當時感覺很好笑:本人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那種嗜好,十幾年來從不知心肝的滋味。還有,這段時間竟未見歐陽淩的蹤影,以前他不是總愛往這邊竄麼,趕都趕不走。這次醒來沒看見他,竟然心裏感覺空蕩蕩的。綠兒說他去南方忙生意了,看來真的是商人薄情啊,重利輕情。
歐陽淩傷口剛好一些,就趕過來看離兒。他沒想到這次的傷竟然恢複得這樣慢,真的是因為位置的關係麼?因為是心髒的地方,所以要小心翼翼地修養。今天終於可以動了,而不至於傷口裂開。遠遠地,就看見離兒對著那株富貴竹歎氣,西子捧心的畫麵也不外乎如此吧。悄悄來到她身後,就像這麼近距離地看看她。
離兒轉身,竟然撞進了一具懷抱,抬起頭望見了歐陽淩扭曲的臉龐。經離兒這一撞,傷口裂開了:血汩汩地滲了出來。離兒驚恐地望著他,臉色蒼白,全身顫抖,好像隨時會暈倒。幸好有綠兒在,大夫很快就到了。一切處理好後,歐陽淩躺在床上,默默地看著離兒。此時,她就坐在床邊,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走出來,看來她真的很怕血。
“既然受傷這麼重,你竟然還過來?”離兒抬起頭,看著他淡淡地問道,語氣中有著疼惜。
“不小心弄的,一點小傷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倒是嚇倒你了。”
沉默,籠罩著兩人。
“離兒,”歐陽淩輕喚。離兒抬起頭望著他。“這次你我經曆生死,我真的好怕。等傷好後,我們做一對真正的夫妻好麼?”歐陽淩握著她的手,眼睛中透著急切,那樣的眼神好像要望進離兒的心靈深處。離兒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呆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之後,眼神中有著妥協,但最後還是避開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說著,抽出手掌,站立起來向門外走去。身後傳來歐陽淩的聲音:“為什麼?她的身子頓了頓,沒說話走了
綠兒知道夫人這幾天心情不好,而自從上次之後莊主就沒有來過,看來兩人在鬧別扭。莊主對夫人真的太好了:竟然已開始就縱容夫人做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次又冒險為夫人製藥。反觀夫人,看出來她對莊主也是有感情的,隻是為什麼就是裹足不前呢?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到底是什麼呢?看不下去了,我要幫幫他們。
迷迷糊糊地醒來,頭怎麼可以這麼痛。“綠兒,”離兒輕喚著。感覺立刻有一雙大掌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離兒舒服的繼續閉起眼睛。感覺被窩好暖和,而且還會像海水一樣浮動。等等,不對勁,被子怎麼會動?猛然睜開雙眼,一張歐陽淩的臉陡然近距離地出現在眼前。
“你怎麼在這裏?而且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離兒強迫自己冷靜。
“你不記得了?”歐陽淩看著她問道,眼中滿是笑意。
離兒想起昨日,綠兒說慶祝自己康複,所以弄了一桌酒菜,還特意拿出那壇珍藏的梅花酒。記得兩人聊得很開心……然後,朦朦朧朧之中,看到了歐陽淩的臉。後來看到他光裸地胸膛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在心髒的位置,好像是新傷。當時自己好像還輕撫著那道疤痕,記得他好像說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之後……,就想不起來了。
掀起被單一角,歐陽淩光裸的背梁裸露出來。離兒倒吸一口氣,已經沒有勇氣看自己了,已經感覺出是未著寸縷。看來自己一直躲避的事情還是躲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挽回的餘地,更何況兩人本來是夫妻。隻是將來自己因病離開時,希望他不會太難不過。隻是為什麼他說那道疤是為了自己才有的?不是說是巡查店鋪時不小心弄得麼?看來隻能問他了。
“歐陽淩,你胸口的疤痕是怎麼弄的?我想聽實話。”歐陽淩沒想到離兒會這麼冷靜接受已經發生的事情,本來想著自己可能還要解釋一下。但她現在問地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要說實話麼?看著離兒眼中的堅決,歐陽淩隻能據實以告。離兒聽著,眼淚在眼眶內打轉,手輕輕地來回撫著紫色的傷疤,一遍一遍地說著:“你真傻。”當離兒知道從今以後自己的病已經不會再複發時,高興得忘乎所以,緊緊地抱著歐陽淩的脖子。當她注意到不妥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