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繁忙尋找,讓久在大都市的王明深刻體會到,原來在這樣一個繁華熱鬧的場麵下,隱藏著數不盡的黑暗與陰森......
天依舊是布滿灰塵,王明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一個自殺的地方.結果馬路上是沒指望,因為汽車的速度使他產生了不想死的念頭.他沿著人行道,在樹的陰影下走著,頭低著,衣裳已經很髒了.
"喂,小夥子."是一個大爺的聲音.
王明沒抬頭,依舊走著.沒曾想一腦袋撞在了大爺的身上.大爺長的很魁梧,隻是小巧的腦袋讓人覺得很親切.大爺被他一撞,動都沒動,反倒是王明退了兩步.
"小夥子,咋的拉?"
王明微微斜著腦袋,用那睡眼惺忪的目光看著大爺.
大爺倒覺得不好意思,忙走近來,扶著王明那欲倒的身體,問他哪裏人,多大了,為啥一人無精打采的在大街上閑......
王明隻說了句:"你管我?"然後把身體一轉,饒過大爺繼續往前走.
大爺也沒好氣的走了.
終於,到了一個橋頭,王明拿出紙和筆,寫了句:我愛你,中國.
然後縱身一躍......
時光倒流到10年前.那時的社會正處於變革期,各種社會風氣充斥人們的視野.王明所在的大學是類似於現在的職業學校的地方性大學.當時班上有個人是烈士的後人,自然對祖國滿懷深情,於是天天高歌一曲紅色歌曲.到了元旦的時候,同學就鼓動他去參加元旦文藝晚會.他倒很害羞,沒辦法,有個同學就暗地裏給他報了名,曲目是.到了那天,主持人吼了幾遍那人的名字,無奈那人已於前天回家探望病危的媽媽,同學們就隻有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王明當時心裏怎麼想的呢?原來呀,他一直渴望上台表演,隻是不好意思報名.他平時和那人混的也很熟,耳濡目染也就學會了這首歌.現在他非常想跳上台演唱.但是呢,他還是很害羞.
經過一番思想掙紮,他終於決定唱.於是,他縱身一躍......
唉,可惜呀,由於太緊張,他沒跳上去,摔了個大跟頭.
於是,同學們都管他叫王大摔.那人回來之後,跟王明說:"嘿,你真行,有這個勇氣.如果是我,名都不敢報......."
"啊?你沒報名?那怎麼那天那首歌主持人叫你唱?"王明說話的時候也猜到了.
"看來呀,有人想讓我丟臉,沒想到卻讓你成了替死鬼......"
"李為,你媽死了!"跑來一個同學衝著烈士的後人喊.
"你媽才死了!"李為不相信那同學.
那同學叫張代康,父親是老師,母親是掃大街的清潔員.
"不相信算了......"張代康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王明對李為說:"回家看看吧!"
於是,李為又回家了.結果呢?同學們再也沒等到他的音訊.老師打他家裏電話才曉得,他根本沒回家,而他母親沒死.
意思是說,他失蹤了.同學們議論紛紛,有說他被拐賣了的,但馬上有人反駁,說他一個大男人,哪至於被拐賣?也有說他被外星人劫持了,當然,也有人譴責張代康,說他白白的弄死了一條人命.最後的結局當然是不了了之.
大學的三年,王明的生命裏就隻有這一點不顯得那麼平淡,以至於多年後回想起來,仍對李為,這個烈士的後人念念不忘.在畢業典禮的繁華後,王明仿佛命中注定一樣,回到了他那個小縣城.一切重新歸於平淡.
一樣的老母親,一樣的房子,一樣的氣味,什麼都沒變,隻有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成熟.
兩個禮拜後,一封信到了他的手中.
是張代康的,內容如下:
大摔:
好哉?
昨夜忽記起那個害羞的李為,作為同窗的你我,怎麼可以就此忘記他?何不一起去他家祭奠祭奠?速回信.
代康
王明終於覺得自己可以有事幹了.雖然這兩個禮拜裏,母親為他物色了好幾個工廠,但王明都沒多大興致.可他母親哪肯罷休?天天給他找工作,王明心裏很煩.正好趁此機會開遛.於是馬上回信,雙方約好了時間地點,隻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母親能怎麼辦呢?
三天後,王明就搭上了去b縣城的長途汽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