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墨看著甘露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不得不麵耐著性子來給她分析:“隻是這事真的很蹊蹺,我是半夜開車去的醫院,然後就沒有出來過,在醫院裏,知道我的身份的也隻有你和紀醫生,我連副總都沒有告訴過,隻跟他們說我要休假幾天,公司裏所有的事情用郵件彙報聯係。”
說到這裏,看到甘露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季書墨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又繼續分析這次泄密的前因後果了:“而且那幾天你也不在公司,大家多半會以為我跟你去了什麼地方玩,畢竟現在在大家的眼中,你是我的女朋友,這樣的猜測是非常合理的,沒可能會有人想到我在醫院裏,更不能知道我在哪個醫院。而你的朋友紀醫生說出去的可能性也不大,她整天呆在醫院裏,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懂商場上的事的人。”
季書墨說得很平靜,真的沒有一點責怪甘露的意思,他對甘露是非常信任的,他隻想知道,甘露有沒有跟別人說漏了嘴,而漏嘴的那個人,就是真正可怕的敵人。
甘露聽了季書墨的話以後,也把那幾天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回憶了一遍,甘露想起,自己的親生爸爸來電話時,自己是跟他提過季書墨抽血的事的,但爸爸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廚師,不可能懂得商場上的險惡,並且會涉及到周曉嵐的事,甘露決定不把爸爸的情況告訴季書墨。
甘露認真地說,“紀碧霞她雖然性格很直,有時還會有口無心的,但她不是商場上的人,這些事,她不可能懂,我覺得,會不會是你被其它的醫生護士認出來了,無意中跟外人說出去了。”
季書墨搖了搖頭,“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我住院時,我就讓紀醫生用了假名來寫病曆的,雖然我過去因為公司上的事也在電視上露過臉,但真正能認識記住我的人,應該不多,在醫院裏醫生護士,就更少了。他們都不是商場中人。”
季書墨是察覺到甘露神情的變化的,但他隻是以為甘露覺得自己的朋友是懷疑對象,心裏不好受,所以沒有繼續追問她。但細節,往往就決定了成敗。就是甘露的隱瞞和季書墨的不再追問,差點就給金利國際帶來了一場滅頂之災。
晚上,甘露回到公寓後,手機提示有新郵件。她就上網去接收,郵件是一個陌生人發過來的,題目是周曉嵐死亡視頻,甘露嚇了一跳,馬上打開觀看,這是兩段視頻,一段是看到周曉嵐拿著門牌鑰匙開門進了房間,不到十五分鍾,服務員拿門牌鑰匙開了門,季書墨也進去了。
還有一段視頻是外麵的攝像頭拍的,隻看到周曉嵐從高處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從時間上來看,周曉嵐是在季書墨進房間後十多分鍾,才從樓上掉下去的。
郵件最後說,她和甘露一樣,都想為周曉嵐報仇,明天晚上九點,將在香草咖啡廳8號桌等甘露到來,詳細麵談。並叮囑甘露,此時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被季書墨發現後,以季書墨的手段,她將會有生命之憂。
甘露父親曾經說過,姐姐周曉嵐自殺時,季書墨並不在場,當時是在公司裏聽到消息後,就直接暈倒送醫院的,後來,因為傷心過度,在醫院裏躺了整整一個月,才重新回公司上班。還有,季書墨GB酒店跟程海洋敬酒時說過,在紀曉嵐的事情上,他感謝人家做了偽證,騙過了警方。
甘露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的,而給她發郵件的這個人是安什麼心呢,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底細,知道自己在找周曉嵐的死因呢?帶著一係列的疑問,甘露決定,明天一定要去赴約,反正也在公共場所,自己警覺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最重要的是,這關係到姐姐死亡的真相,這是甘露心中最大的石頭,就算是奮力一博,也是值得的,何況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甘露下班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上星期季書墨和她都不在公司,積壓了不少文件要處理。季書墨本想以犒勞員工的借口,和甘露一起出去吃飯的,但甘露拒絕了。這讓季書墨又大大的鬱悶了一把。甘露對他,總是若即若離的,他真的看不透她。
甘露走進香草咖啡廳,很快就找到了8號桌,看見上麵等待的人,甘露愣了一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姐姐的繼母,爸爸的現任妻子吳慈。回國後,去探望爸爸時,甘露在爸爸家裏和她見過麵。
甘露坐下來,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姨,怎麼會是你?”
吳慈的臉上布滿了笑容,雖然那笑容裏藏著虛偽,但也讓涉世不深的甘露有了一份安心,“露露啊,你知道你爸爸老周他的身體並不好,風濕,高血壓,冠心病,這些都是他年輕時拚命工作落下的病根,所以,他現在不能受一點的刺激,我更不能讓他操心,迫不得已,我才自己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