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年前感冒(1 / 2)

返家時,天已黃昏。落日斜暉,淡橘色的夕陽餘光柔柔地撒在河麵上,別是一番溫柔繾綣。

夏母早已候在門外,望著夕陽下並肩而來看似恩愛甜蜜的二人,不由自主地笑了。本早已準備好的埋怨牢騷,在那一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轉回身走進屋去,急匆匆將正在看報的夏父拉到門邊,指了指那對人影,滿麵笑意。

夏父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待會意後,嗤笑一聲,“你這老婆子,這都多大歲數了,還想著像他們小年輕似的?”

說著,抬腳往屋裏走。

“老東西,沒個正經!”夏母跟在她身後,嘟囔著罵了一句。

夏父忽然轉過身來,向後探了一眼,見夏之寒與陳嘉華還未走近來,便神神秘秘地湊近了夏母,壓低聲音,“你是不是羨慕了?要不,咱們也牽著手出去溜一圈?”

夏母一聽,眼睛一瞪,抬起手就要去打夏父。夏父早已哈哈大笑地回屋去了。

自不遠處慢慢走近來的夏之寒和陳嘉華,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夏之寒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情不自禁地笑了。

恩愛若此般,也不枉了年少以身相許,相伴一生。

到家不一會兒,夕陽沉入地底,最後的微光在天邊拉出一條金線,像在那裏鑲了一條金邊。

一回到家,陳嘉華便進了房間,直到晚飯開餐也沒有出來。夏母吩咐夏之寒去喚。

夏之寒走到門前,連續敲了三次門,都沒有回應。伸手推門進去,陳嘉華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她的維尼被子,最後的霞光羞澀地鑽進來,輕輕覆在他的臉上。

“嘉華,吃飯了!”她又喚了一聲,仍是無人應答。

她走近前去,他背對著她睡著,她探過頭去看他。不知是霞光過於柔美,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她隻覺得這一刻的陳嘉華,竟帶著點脆弱的無助。

他身子在被子裏微微蜷起,臉有些紅,頭發也亂了,眉頭微微皺著,嘴唇若有若無地動了動,不知在呢喃什麼。

夏之寒心道不好,伸出手推了他一把,陳嘉華呻 吟了一聲,短促而輕微,之後便又沒了聲響。夏之寒趕緊伸出手去,將手掌覆上他的額頭,剛一碰著,便縮了回來。那滾燙的溫度,證實了她的猜測。

肯定是昨晚著涼了。那麼冷的天,晝夜溫差大,晚上溫度格外地低,沒有暖氣不說,還在地上將就了一晚,任誰也扛不住。

這樣想著,夏之寒心裏隱隱就開始有些愧疚起來。

“嘉華!”她湊近了些,身子俯下來,將他臉上的霞光遮去了一半。陳嘉華似乎有了感應,睜開迷蒙的眼,循聲轉頭,略帶茫然地望著頭頂的夏之寒。

她的長發從肩背上垂下來,撒在他側躺的身子上,長發間那張白皙的小臉,帶著點焦慮,皺著眉頭,正對著他。他忽然就覺得恍惚起來,鼻端由淡淡的梔子花香,額頭上的溫度更高了,她的臉在腦海中打轉,一直轉,轉到整個腦子裏全是她,就像從高空望地麵,讓他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