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夏之寒按住他的手,神色慌張,臉色愈發慘白。
陳嘉華彎起嘴角笑,“你以為我這時候想幹什麼?就算有什麼其他想法,也不該在你這個時候吧?”再說,看著剛才身下那個情形,他又於心何忍。
夏之寒仍是不鬆手。那之後,他倆的夫妻關係早已名不副實,床事幾乎斷絕,除了年前幾次的擦槍走火,但那也隻是差點。對於二人之間的親密接觸,她幾乎是從心底深處抵製的。現在這樣的舉動,更是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月事之於女人,就像身體最隱秘的部分,隻有對最親近信任的人才能將之袒露出來。而他們之間,早已不是了。
兩人僵持了幾秒。夏之寒臉色愈發慘白,按住陳嘉華的手愈發用力。陳嘉華不忍,她抓著他手背的手指骨節都已經開始泛白。終於,他還是妥協了,輕輕將手拿開。
“那你自己弄,我去給你燒水,暖下身子,總該會好些的!”這時的陳嘉華,溫柔得像一陣春風,沉厚的嗓音輕噥軟語。夏之寒沒有注意到,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情動若是刻意,便不是真心,便也不是真動情。但當動情到自己也注意不到了的時候,便已是沉迷。
夏之寒鬆了口氣,輕輕點頭。
浴室與洗手間隻有一張磨砂玻璃隔著,但浴缸卻在洗手間一側,淋浴蓬蓬頭則在裏側。
很奇怪的設計,這是當初結婚時陳嘉華的意思。夏之寒當然要抗議,但他隻是淡淡地說一句,把浴缸放在裏麵,他倆就不能泡在浴缸裏一起看窗外的夜景了。當時的她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過來,返過頭去罵了聲流氓,他已經走出去了。她呆呆地站在那裏,莫名其妙紅了臉。
她慢騰騰整理自己,不經意看見陳嘉華在浴室裏調水溫。原來他還記得她例假得洗淋浴。
他已經換上了家居服,寬寬鬆鬆地套在高大的身上,遠看起來像隻笨熊。腳上穿的是她之前換了沒扔掉的棉拖鞋,表情別扭的兩隻兔斯基,奶白色的,配上他棕色的家居服,怎麼看怎麼覺著怪異。這個形象,竟莫名其妙開始和從前那個記憶中的男人靠近,重疊。
這次,不止腹部疼痛難忍,就連頭都開始疼了。她咬著牙,微微站起身,看到褲子上那團鮮紅在眼前晃,手裏的衛生棉像團巨大的棉花糖。
陳嘉華正在浴室調著水溫,時不時回頭看下夏之寒。她的狀況實在讓人擔憂,頭仍是低著,看不到臉,看來還是疼得很。水熱得很快,用手試了試,回頭招呼了一句水可以了。
話音還沒落,就聽悶地一聲響,他心裏一緊,回過頭望去,夏之寒正扶著牆站起來。陳嘉華水都來不及關,放下蓬蓬頭就跑過去拉她。
“怎麼了?”他將她整個從牆上拉過來,靠在他胳膊上。
夏之寒仍然疼得厲害,但此時卻更讓她覺得尷尬。她居然大姨媽暈乎得在廁所裏就摔了一跤,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對著陳嘉華,她當然是更開不了口解釋。
陳嘉華也不問了,默了兩秒,忽然又是將她打橫抱起來,直接衝進浴室門邊。夏之寒還沒反應怎麼回事,已經被他脫去了襪子,然後是外衣。她本能地掙紮起來,卻發現越掙紮他脫得越快。
“你乖乖給我站好,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從窗戶裏丟下去!”此時,夏之寒已經被他脫得七零八落,隻剩下內衣褲可憐兮兮地穿在身上。這個樣子丟出去,明天可就不是暴屍街頭那麼簡單了。
浴室已經被水霧漫漫,冰冷的瓷磚已經被水暖起來了。夏之寒被光溜溜地推進來時,身子一下子變暖了。
沒過一會兒,一條小凳子從外麵伸進來。夏之寒愣了一下。那是她覺得好玩從小街上淘回來的卡通坐凳,買回來後就覺得放在家裏哪兒都格格不入,隻好收進儲物櫃。陳嘉華居然還會知道家裏有這麼個東西。
“站不穩就坐著洗吧!”外麵是陳嘉華的聲音,“我站在外麵,你有事馬上叫我。”
“我沒事了,你出去吧!”夏之寒幾乎想也沒想,就回到道。
磨砂玻璃另一麵,那個影子頓了頓,似乎不見了。夏之寒覺得水溫太高了,暖得心都怦怦亂動了。再抬頭看時,卻發現那個身影又回來了,默默定在那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