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夏之寒出院了。同時,也終於接受了祈默安的建議,從家中搬了出來,住進了祈默安早安排好的一間公寓。
那是一間複式小洋樓,日係風格,布局裝飾簡潔唯美,依山傍水,周圍盡是綠意環繞,水榭樓台。
這樣的房子,很適合養情人吧!夏之寒笑。她不顧夏父夏母的反對,執意從家中搬出來。盡管陳嘉華已經說過,他不會再經常出現在那所房子裏,她還是可以安心住下去。
但是,她真的能安心住下去麼?他可以不出現,但他曾經在那裏所做過的事情,就能在記憶中磨滅麼?未免想得太簡單了。饒是稍懂感情的動物,也不可能忘記得那麼快。這裏,有不舍,但更多的卻是讓她覺得屈辱的回憶。
臨走前,她站在房子裏,仿佛看到過往寂寞的時光裏,她穿著棉絨拖鞋,一個人一遍一遍地走過這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孤單地行走,痛苦地掙紮,都是那個心已不再,不願歸家的男人的賜予的。
時間久了,傷口結疤了,還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疼痛的滋味,再也不會那樣地痛了,卻在那個人又在漸漸愈合的傷口上狠狠撕裂一道口子時,痛得連呼吸都跟著顫抖。
這所房子裏,還彌漫著另一個女人的味道,那是對她而言,屈辱的味道。這令她作嘔。她想象不出自己要如何再在這裏生活下去。隻能違背父母的意願,和盤托出,解脫自己。
她拖著行李箱回頭再看了一眼,就讓她自私了這一回吧!不能怪誰,隻能怪她自己給了別人這樣的機會。人最大的弱點,就是給人機會揭穿自己的弱點。
夏之寒歪著身子坐在白色的沙發上,眼前是開闊的綠樹遠景,湖藍色的水帶蜿蜒婀娜,在這裏,連夏日裏燥熱的空氣,都變得清新爽淨。
祈默安端了杯果汁走過來,遞到她手上,然後也傾身坐下,伸手將她攬在懷裏。
夏之寒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有了作別人情人的感覺,如果,沒有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
現在,她已經不去上班了,每天呆在房子裏吃睡不停,實在無聊了就聽聽胎教音樂,再有點興致了就看點文藝電影。
懷孕六個多月,她早已肚大如鑼,走路都嫌費勁,上班已經有些艱難。那些流言蜚語,在經曆了她的不動聲色,不作解釋之後,竟也自然平息了。
至於背後,祈默安用了怎樣的手段和方法,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榮達在天城的業務,又有了進一步的擴展。王傑民關注的不是八卦緋聞,他看重的是錢。為了這,或許,在其中他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人再八卦,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何必為了一時口舌之快,砸了飯碗呢!社會上那方麵,也漸漸平淡下去,沒了其他的作為。
現在,祈默安與她,幾乎已成了公開的秘密。許多公眾場合,祈默安也不避嫌,領著大著肚子的夏之寒有恃無恐地穿行在人群裏,接受著眾人驚異而逢迎的目光。
有時候,她看著眼前的祈默安,忽然會覺得不真實。
他的好,是任何女人都想得到的,現在卻全都給了她。這其實是不應該的,她結過婚,更準確來說,還在婚中,盡管已經在準備著離婚,而且,她還懷著孩子,懷著他素來的情敵的孩子。再大度的男人,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女人吧!可他,卻能接受得如此理所當然,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