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世上再沒有比她夏之寒更鐵石心腸的女人了。
她依舊如往常一樣生活,在家裏的每個角落流連。她甚至比之從前對自己更好,每天按時鍛煉,按時吃飯,按時聽胎教音樂,生活似乎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偶爾不經意間的走神,會泄露心底的思緒。
那個小小的錄音機,躺回了她的包裏。
這其實並不是在逃避。他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她默默地想。
她拒絕看任何新聞,電視,雜誌,報紙,甚至不開手機。她需要空間,暫且隔絕那個與他有關的世界。
但偏偏有人不願意讓她如願。
幾天之後,白小冰找上門來。這是夏之寒第三次在這所房子裏看到她,但唯獨這一次,她沒有見到她的盛氣淩人。反而,蒼白著臉站在門口的白小冰,看上去有些憔悴。
夏之寒擋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要請她進去的意思。
“你打算一直讓我站在門口說話嗎?”白小冰開口。
夏之寒沒有應聲,隻是搖了搖頭,接著便打算直接關門送客。她沒有打算讓白小冰站在門口說話,而是不打算給她說話的機會。
白小冰一驚,伸手撐住關了一半的門板。
“夏律師!”她邊用力邊喊著,“我今天就和你說幾句話,很快,不會和上次那樣,你放心……”
夏之寒似乎絲毫聽不進去,麵無表情地繼續壓門。門外忽然傳來白小冰一聲驚叫,夏之寒頓了一下,探頭往外望了一眼,白小冰臉色蒼白地靠著門,奄奄一息,感覺馬上就要倒地。
夏之寒趕緊鬆手,白小冰順勢擠進門來。
“你……”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舒服。”已經進了屋的白小冰靠著牆喘氣,“但我還是要把話說完。”
夏之寒皺了皺眉,看著她。
白小冰斜眼過來,嘴裏喘著粗氣,繼續解釋,“我怕你不讓我進來,這是我的機會,唯一的機會。”
夏之寒終於妥協,轉身往屋裏走了幾步,又走回來,扶住白小冰將她攙到沙發裏坐下。
不知為什麼,她現在對於白小冰的恨意,已經不那麼明顯了,盡管她曾經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甚至和陳嘉華有了一個阿J,但這些已經不足以在她心裏激起讓她失控的波瀾。
扶著她坐下之後,又起身倒了杯水,在白小冰的指示下,翻出藥瓶,與水一同遞給她。
服藥後的白小冰,呼吸沒有那麼困難了,臉色依舊蒼白,這讓她看上去很羸弱。
“這病多久了?”夏之寒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道。
“很早,從生出來就有。”白小冰淡淡地答。
夏之寒手上一頓,轉頭看她。她不能想象,這樣一個天生患有心髒病的女人,看上去又是如此弱不禁風,是什麼力量讓她對財富那樣著迷,甚至不惜拋棄青梅竹馬,未婚生子,隱瞞真相,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真的單純隻是因為錢嗎,抑或是可笑的虛榮心?一個手上不差錢的富家千金,為了虛榮可以放棄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