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能值千金否!
雖然是問句,但是林沉的聲音斬釘截鐵。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出對自己的懷疑。他的字,又何止千金?這蒼茫,有如此功力者,又有幾人?
雲伯看著那字,終究是歎了一口氣。到了這種時刻,他已然再也生不出絲毫的輕視之心。這少年的書法造詣,何止是高,簡直是求敗之境了。可笑自己還以為對方是為了自家小姐而來。
恍惚間,老者居然覺得自己用這些珍貴的物事去寫字是侮辱了書法這個詞語。也注定了,雲伯今後的書法修為將不會再有寸進。他不單單看到了林沉之字,還看到了林沉的心!他的心境,已經被那如天如地的心神激蕩的再也不能平靜!
國色天香的麗人,麵上的神色也終於是轉變成了讚歎。以她的地位,也隻能說一句妙,絕妙!也不知是何人啊,才能教出如此弟子!在這個領域上,林沉一人……已是無敵!
沒有再度說出一句廢話,雲洛水連忙將那副淩厲的字收了起來。字剛剛合起,空氣中那種凝滯的感覺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已經不單單是字了,而是以字成形。字的氣勢,能斬碎一切虛妄!
這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林沉微微一笑。好歹遇上了一位識貨之人,若是俗人。怕是自己還不好處理了。當下,拿起了那一堆筆紙,對著雲洛水燦然一笑,轉身便走!
“林沉少爺……若是有空,記得多來洛水這兒坐坐!”雲伯的眼睛簡直已經跌落到了地上,何止是驚訝啊,即便是那曲城主,也沒有人自家小姐說出此話來啊。
而且,雲伯抬頭望去,雲洛水那絕色的麵龐上淡淡的笑容,卻不是虛假的,而是真真切切嬌媚的笑著,發自內心的笑。英明如她,業已被林沉這一幅字折服了。不是她沒有見識,而是林沉的書法造詣,太過驚人……太過驚人!
“雲伯……去查查,這林沉到底是何人!”雲洛水的眸子中泛起一抹異彩,待得少年遠遠離去後。方才對著有些呆滯的老者說道,後者微微一愣,當即應是,然後轉身走了開去。
雲洛水伸出仿若羊脂白玉的素手,將額前被風吹亂的秀發撥到了一旁。輕笑驀然浮現在了嘴角,喃喃道。
“這林沉……怕是了不得之人呢!”
林沉隻是快步跑了回去,他也不知道那方浩然到底何時才會準備好,所以隻能趕趕時間了。而雲洛水的心思,他自然也是猜不到了。不過即便知道,他林沉,又懼過誰?
木門雖然流逝了靈氣,但是還是結實無比。林沉踏入了院落中,結果隻看見了月豈荷一人在忙碌著。
“林大哥……你回來了!”月豈荷微微一笑,潔白的麵龐上微微有些泛紅,許是有些勞累。不過看起來,反而更顯柔弱和嬌美。林沉心中暗歎一聲,這方浩然挑老婆的眼光倒是不錯。
“恩……對了,月姑娘,方兄他們……”
“哦,浩然和父親去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一大堆的紙張和筆墨,一回來就跑去書房了。林沉大哥叫我豈荷吧,月姑娘未免有些見外!”
月豈荷輕輕一笑,然後對著林沉柔聲說道。後者心中暗笑,這小子動作倒是蠻快的。至於他手中為何沒有那麼一大堆的物事,自然是歐老的戒指在作怪了!而且,這件事,他現在還不想讓那方浩然知道,等到宴會之時,才能讓他揚眉吐氣。
“好!你忙吧,我先去看看方兄他們到底在幹些什麼!”當下也沒有耽擱,對著月豈荷點了點頭,然後便一陣風似的跑去了書房。
月豈荷有些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打掃起了院子中的落葉。她卻是搞不清楚三人到底在弄些什麼名堂。
“哈哈!終於成了!月老……看看如何,相較上次的字,是不是有了些長進?”還沒踏進房門,林沉就聽到了方浩然意氣風發的聲音。
然後便一步走了進去,結果就看見書桌上放了一張大大的紙張。上麵橫書四個鋒芒畢露的大字——
“不老青鬆!”
這是賀壽最常見的一些詞語,相較於其他,也隻能寫這些東西討老人的歡心了。誰也希望自己年輕一些,至於那方老爺子,位高權重,自然是更加有這種念想了。
“不錯不錯!老頭兒看不出什麼名堂,但是比去年的那八個字,卻是好了很多……”月老摸了摸下巴,然後沉聲說道。
“哈哈……方兄此等雅興啊!如此好事,居然也不叫上我!”林沉朗聲大笑,有些打趣的說道。
方浩然一轉頭,正看見了一襲黑衣的消瘦身影。當下笑了起來,然後迎了上去,拍了拍林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