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雖然無人居住,但打理的卻非常整潔,飄散著一種淡淡的檀香味。
將身上那被鮮血染成紫紅色的衣衫褪下,林沉發現身上的傷口,居然已經愈合了。
從凡戒中拿出另一件黑色的長衫,而後將其穿戴整齊。
“……這襄陵學院中,似乎沒有黑夜啊!”林沉望著窗外,還是白晝。
“陣法的緣故!”歐老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卻帶著一抹無奈。
林沉倒是沒有聽出這份無奈,他眉頭微微一皺——
“老師……那死侯,讓我殺人來換取他的指導,你說我是殺還是不殺?”
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有些頭疼,雖然他殺人,一定不會對無辜出手。
但莫名其妙的為了讓死侯指導自己,去殺害一條性命,林沉心中也有些不願。
“……你忘了你的夢想了嗎?你忘了你心底,最深處的那一抹情感麼?”
歐老沒有直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的詢問道。
“沒有!”林沉雙眸陡然一寒,沒有絲毫猶豫的應道。
紫禁天,天外天。
老者一襲青色長衫,顯得風塵不染。
“你所說……是真的麼?聖山泰嶽?還是乾坤階靈劍——泰嶽?”
歐老的眸子中帶著一抹滄桑和無奈,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的詢問麵前的男子。男子一襲白衣,神情清冷漠然。
周身散發著一種亙古般的傷痛氣息,常人嗅到,隻怕當場便會嚎啕大哭。
求不得苦,放不下最苦!這男子的身周,那種苦澀幾乎濃鬱的將人掩埋。
心神不定之人,瞬間便會沉淪在這無盡的苦痛和悲傷之中。
白衣,將他整個人映襯的恍若謫仙。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嗚咽,都在無聲的啜泣。
也隻有歐老這般精神,這般心神定力,方才能無動於衷。
嘴角上揚,怎麼會有那麼苦澀的笑。
男子是在笑,但是,這笑容卻仿佛蘊含著幾萬年前遭受的傷痛一般。
“這是必然!”男子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折磨和苦痛,從十八層地獄滲了出來。
“必然?無解麼?”歐老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神空寂的望向遠方——
“大劫,大劫!既然是劫,必然有解!”沉吟片刻,歐老卻又歎息道。
倏然,歐老站起身來。
將手伸進了麵前無盡的紫色氤氳霧氣中,而後輕輕的握緊。
“楓!幫我——找軒家的人!”
男子的麵色之上的苦悶,被打散了一個瞬間,天地仿佛都為這份沒有了苦悶的俊朗所失色。不過旋即,那份無盡的苦痛,再度浮上了他的臉龐。
“軒家?你想……”男子苦澀的話音戛然而止。
“麻煩了!趙楓!一月之內……請你將軒家的人,請來這紫禁天!”
“你那弟子……”男子抬起麵龐,而後淡然道。
“還是……暫且不讓他知道了,一月吧,一月之後……自然會見分曉!”
“是麼?”男子苦笑一聲,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軒家?不知道……”歐老的目光微微一顫,喃喃自語道。
襄陵學院。
一處莫名的空間中,到處逸散著恐怖的肅殺之氣。
地上的靈劍,一如既往的在劍身之上,不斷的凝結出楓葉,而後凋謝……
盤膝坐在地上,滿頭白發的男子,驀然的睜開了那古井無波的眸子。
“無量……無量劫!”落奕驀然輕歎,身形倏然不見。
隻留下地麵上,那柄不斷輕吟的紅色楓葉般的靈劍,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林沉站在茅屋前,目光中泛著一抹堅定。
他緩步走了進去……濃鬱的死亡氣息,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導師——”林沉站在那遲暮老人的身後,緩緩喊了一聲。
死侯驀然轉過頭來,眼神中滿是迷茫——
“無量?怎解?”看見林沉的一瞬間,他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亮光。
“何事?”死侯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嘶啞。
林沉有些不明所以……死侯轉過頭來的那四個字,他聽了個真切。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代表什麼,所幸也不再去思索。
“我想請教導師一個問題……”林沉道。
“人頭!”死侯伸出手去,嘶啞著聲音道。
“……積分可以嗎?”林沉搖了搖頭,旋即如此詢問。
死侯眉頭微微一皺,就在林沉轉身要放棄的時候,老者驀然開口——
“用你身上所有的積分才能換取我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