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宣德二十四年冬
時間如白駒過隙般,流逝的飛快。
天空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在天空旋轉、飛舞,炫耀著屬於它的世界,已經進入臘月了,天氣卻一天比一天的冷,元純絲毫不懷疑,如果這溫度還要持續的下降,雲家村早晚要被厚厚的冰給凍住。
元純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晚上得讓娘多加一條被子了,還有一會兒去鎮上還要和爹爹商量,要修繕一下房子的事情,不然,元純很是擔憂的看了看自家的茅草屋,恐怕頂不過這個冬天!
已經有四、五個月了吧!元純想,還記得剛來到這裏,還是盛夏,天還熱得很,村子裏的姑娘都結伴河邊浣衣,也有些小不點在淺水的地方嬉水,年輕的獵戶們每次打完獵都會滿載而歸,這時,村裏的姑娘便會圍在一起,討論誰今天的收獲多。而有些大膽的獵戶,此時便向姑娘們這裏打趣的吆喝一嗓子。吃過晚飯後,掌燈時分,村裏的大嬸大娘們便會坐在一起,討論誰家的新兒媳,誰家的惡婆婆,時而唏噓,時而憤懣。
元純被這裏淳樸的民風所感染,漸漸地,也融入進這裏的生活,做雲家村的醜村姑,元家的嬌女。那個曾經屬於她的時空,仿佛在向她揮手,一邊慢慢的遠去。
“娘!收拾好了嗎?”元純問道,她們今天要去鎮上看望爹爹,她的爹爹在鎮上的大戶人家做教書先生,平時,幾個月也不回來一次。如今也快過年了,她們娘倆準備去看望看望,也順便添置些米麵、上供用的點心什麼的。
“好了好了!甄兒、爵兒你們好好在家聽到沒!”王氏不放心,又細細地囑咐一遍才拿上一捆精美的絡子和一個小包袱出門。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村口走去,娘倆準備做雲老爹家的牛車去鎮上,雖說,元純的爹爹堂堂一介秀才,又在鎮上的大戶人家那裏教書,每個月都有二兩銀子的收入,擱在普通農戶家都算上富庶人家了,但奈何,元純的大哥在青陽城的鴻軒書院念書,每年的學費貴的要命,還有平時的生活費雲雲的,家裏能夠勉強糊口已經是不錯的了!平時王氏一般白天在家忙完活兒,晚上和二女元甄在油燈下打絡子、繡花,雖然不值幾個錢,但好歹也是一項收入,但眼睛卻是越不好使了。
“老大叔,真是又麻煩您了!”王氏有些慚愧,每次上鎮上都要麻煩雲老爹,她是有想給過雲老爹的錢,但雲老爹卻是死活不收,自家也隻好時不時送些蔬菜,表示感謝。
“麻煩啥!元茗他媳婦你也真是太見外了,我今兒個也是要去鎮上的!順帶捎你們一程,不算啥!”雲老爹憨厚的笑笑,“呦!幾天不見咱純丫頭又長高了!”
“爺爺好!”元純甜甜的叫了一聲。
“誒!多好的娃娃呦!可惜臉上那道疤!”雲老爹歎了口氣,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老臉一陣紅,“瞧我!真不會說話!純丫頭,你千萬別跟爺爺一般見識!”
“爺爺,我沒事的!”元純笑笑,表示自己真的沒事。
她知道雲老爹不是有意的,說起這道疤,還是因為夏天的那場大火,把元家的房子都燒沒了,原主也是在那時喪命的。後來,還是村裏的人念元茗經常給村裏的娃免費教書的好,一起給從新建了的茅草屋,一家人這才有了住所,但元純的左臉卻留下了疤,鎮上那大夫說除非去找京城大醫館的大夫治。元純倒是很看得開,反正她還小,以後掙夠了錢再去京城看大夫也不遲。